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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美妾任君尝(第三部)(1.3)(1 / 2)

2022年10月19日(03)栾雨线楷·起笔。

····梅雨时节,蝉鸣响个不停,天空中下着浠沥沥的小雨,公交车缓缓驶过,泊油路沙沙作响。

叶栾雨打着一盏墨绿色的油纸伞,穿着湖蓝色的连衣裙,脚踏凉鞋,正准备走上天桥。

天桥位于市肿瘤医院门前,横跨六条车道的大马路,栾雨每周到培训中心练舞,这里是必经之路。

音乐声响起,栾雨停下脚步,从手包里取出一台崭新的oppok9,那是她不久前考上英华附中后,养父母趁暑假送的生日礼物。

来电是她的初中同桌秦可欣,也考入了英华附中。

栾雨刚接通电话,就听对面唉声叹气道:「小雨,我调查了一下咱们高中,你猜怎么着——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啊!」「有多失调?」栾雨一边说着,一边朝天桥另一端走去。

「听说上届高一,男女比例足有1:3,这还是未分文理科之前!」秦可欣幽然说道,「初中三年已经够久了,难道上了高中,我还要继续单身吗?」栾雨继续听着秦可欣抱怨,已经走到天桥楼梯前,看到迎面走来一个老奶奶。

她头发花白,穿着帆布鞋,背嵴佝偻,手里提着沉甸甸的布兜,里面装着橙子。

老奶奶走得很慢,但正好走在了楼梯中间,栾雨便靠右贴着栏杆,将左边让给她。

却不料老奶奶走着走着,竟朝她歪了过去,而且越靠越近。

没等栾雨反应过来,两人已撞到一起。

「哎呀!」老奶奶被撞得向旁跌去,同时手一松,布兜系着口,整兜的橘子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栾雨吃了一惊,慌忙扶住老奶奶的臂膀,身子冒出一层冷汗。

老人家若是从楼梯上摔下去就糟了。

「怎么了?」秦可欣听到环境音问道。

「不说了,走路撞到人,我先挂了」栾雨将电话放回包里,转而看向老奶奶,安抚道:「您没事吧?」老奶奶满脸皱纹,她掀起眼皮看了眼女孩——三七分的黑色短发,五官精致极了,小鼻子小嘴儿,眼睛明亮有神,一张娇俏的瓜子脸,白嫩得能掐出水来。

再一看,女孩穿着湖蓝色连衣裙,身材纤细高挑,手臂又细又白,就像个小仙女似的。

虽然年纪还小,没有完全张开,但俨然是一个美人胚子。

造孽啊,这样的姑娘,岂是家里小崽能祸祸的。

老奶奶感叹着,想起了任务,眼睛一瞪,生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走路马马虎虎的,把我的橙子都碰掉了!」栾雨愣了一下,心道明明是您撞了我才对。

但她没有计较,连声道着歉,搀着老奶奶走上天桥平台。

奶奶站稳了身子,望了望天桥底下。

她绷着脸说:「你去给我捡回来」「好的奶奶,您在这儿稍等」栾雨痛快答应着,快步走了下去。

老奶奶扶着栏杆,哎呦哟叫着,眼睛却直往下瞄。

栾雨迈着碎步,离地面就剩几个台阶时,面前突然晃过一道影子。

栾雨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跟她年龄相当的男孩,正站在台阶底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男孩个头高挺,皮肤白净细腻,眼睛很有神。

他的头发乌黑浓密,身穿一身干净整洁的体恤衫,但因为淋雨,浑身湿漉漉的,显得狼狈不堪。

他的模样还算英俊,但眼神并不友善,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场。

在旁人眼里,这十五六岁的黑发少年,就是典型的装腔作势,并在按捺心里的紧张感。

不过以栾雨的视角,还没有发现这些问题。

她被对方的神情唬住了,恍惚间发现,那袋橘子已被少年攥在了手中。

天桥旁的马路空荡荡,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报刊亭。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坐在里面,手里摇着扇子,用收音机听着《无锡景》小调。

天气阴沉,小雨浠沥沥下着,街道上看不见行人,马路上也没几辆车。

栾雨发现,自己大约要独自面对这个奇怪的男孩了。

栾雨轻咳一声,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大方方说道:「你好同学,这兜橘子是一个老奶奶掉的,我帮她捡回来,你交给我就行了,谢谢!」说着,她向天桥上一指,奶奶在平台上朝他们挥了挥手。

女孩子声音甜美,跟她的歌声一样动听,少年的脸有些泛红。

但就在栾雨以为一切顺利时,却见少年猛一回神,猛地把橘子往身后一藏,挑起下巴,吊儿郎当地说:「你说这橘子是她的,那就是她的?你有证据吗?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少年还在变声期,声音沙哑,跟栾雨百灵鸟般的嗓音形成分明对比。

报刊亭里,中年大叔扑哧一笑,只觉得这俩小孩的斗嘴,简直比春晚还要好看。

栾雨愣住了,抬头看了看这阴雨天。

怎么着,因为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所以她就遇到地痞流氓了?她被少年唬得一愣,但很快冷静下来,说道:「你不要胡说,这兜橘子就是老奶奶的,她人还在上面呢。

而且我还有证人啊,叔叔,你应该看到了吧?」

她看向报刊亭大叔。

然而大叔咧嘴一笑,展开一张报纸,用它挡住脸,拽腔拽调道:「您可别看我啊,咱啥都不知道」栾雨再一愣,微吸一口凉气,难道上阵父子兵,他俩是一伙的?少年见状,得意洋洋道:「明白了吧?这橙子是我刚从水果店买的,你还想抢劫不成?」栾雨活了十五岁,还从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

眼见老奶奶还在天桥上等着,她劝说道:「这位同学,这兜橘子真是老奶奶的,是我不小心撞了她,布兜才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你快还给我吧」少年一脸不耐烦,挥手道:「你听不懂人话吗?赶紧滚蛋!」栾雨有些手足无措,想到还要去图书馆,心里不由得萌生退意。

但她看对方也就十几岁的年龄,再更诡辩也该有个限度。

想到这儿,栾雨也觉得底气足了些,严肃说道:「我没有多管闲事。

这位同学,别说现在老奶奶正等着呢,捡到东西交给警察叔叔,这可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呀」

听到「警察叔叔」和「传统美德」,中年大叔笑得报纸都拿不稳了。

少年意识到理屈,脸色更加难看,大声嚷嚷:「谁是你同学啊!少来这一套!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赶紧给老子滚蛋!」说着他朝栾雨挥了挥拳头。

栾雨心底一片冰凉,看来她遇到传说中的不良少年了。

栾雨从小乖巧懂事,同学们也都很优秀,小学初中的地段治安良好。

从小到大,她从没遇到过校园霸凌,也没遭到过校外青年的敲诈。

此时面对的凶巴巴的少年,栾雨心里发慌,额头渗出汗水,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少年梗着脖子,撂狠话道:「你快点滚!再不滚,信不信我揍你啊!」栾雨眼眶红了,她哽咽着说:「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呢?」见女孩明媚的眼眸忽然附上水汽,少年傻了眼,张大嘴道:「喂,你哭啥呀?我又没欺负你!」真是不可理喻,栾雨眼里含泪,拽起自己的背包背带,扭头就走。

她不是死心眼,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就是一兜橘子,虽然可惜,但顶多几十块钱的东西,大不了她赔给老奶奶就是。

却没想到,少年大吼一声:「喂!不准走!我让你走了吗?」不是让她走吗,怎么还出尔反尔了?!栾雨吓得身子一抖,拔脚就要跑。

卷毛冲上前来,一把拽住了她的书包,结果扯下了背包上的一只小乌龟。

栾雨哪遇到过这种事,哭喊道:「我给你钱!我给你钱还不行吗,你就放过我吧!」少年怔了一下,怒道:「谁要你的钱了?!」这时,一辆路过的自行车突然停下,跳下一个高大的身影。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穿着光泽明亮的体恤短裤。

他肤色白净,眉宇俊朗,一头乌黑碎发。

男生嗓音温润地说道:「同学,发生什么事了?」在她身后,少年愣在当场。

因为……那理应是他的台词。

栾雨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对黑发男生道:「他、他抢东西!」黑发男生看向少年,目光瞄向他手里那兜橘子,自以为了解了事情经过,他用下巴点了点栾雨,冷冷地说:「还给她!」少年冷笑了一声,「凭什么?你谁啊你?」黑发男生面色一沉,「我是你爸爸!」少年脸色猛地一变,眼神瞬间凶狠起来,他把乌龟吊坠和橘子丢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你找死!」这一幕来得猝不及防,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两个男生已扭成一团。

老奶奶颤巍巍地下了楼梯,边走边喊;报刊亭老板也坐不住了,赶紧忙着拉架。

栾雨也呆住了,见两名男同学拳脚相加,她也跟着喊:「快住手,你们不要打了!」一个白胖男孩远远地跑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瞠目结舌。

少年都快被压着打了,有几次甚至被压到地上。

好在中年男人的力量不可小觑,顺利将两个男生拉开。

两人都有些淤青擦伤,恶狠狠地瞪着彼此。

老奶奶赶了过来,嗓门很大:「好啦好啦!都别打啦,真是作孽!」栾雨直到现在才回过神,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冷静片刻,栾雨指了指老奶奶,示意了橘子的主人。

黑发青年将布兜递给老奶奶,说道:「您赶紧回家吧,这儿太乱了」奶奶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也不道谢,拎着桔子扭头就往天桥上走。

少年还在呼哧喘气。

报刊亭老板在他后脑勺打了一巴掌,并用目光示意边上的白胖小子,「你们两个闹够了?放暑假不知道在家好好学习,就成天在外头乱晃!赶紧给我滚蛋!」说完,他就顾自回了报

刊亭。

白胖小子走上前来:「哥们,走了」

栾雨默默的看着他们,只见少年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路过的黑发男生正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

栾雨见他要离开,走过去说:「同学,真的很感谢你,你还好吗?」

黑发男生脸上有划痕,他摇头道:「没事,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栾雨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那个……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还有qq号……我能加你吗?」

不远处的少年猛地抬头,栾雨察觉到他的眼神,神色再次一紧。

黑发男生也注意到卷毛的视线,大声道:「你看什么看?」

卷毛不说话,胸腔起伏,片刻沉默后,便转身离去了。

白胖男孩连忙跟了上去,同时回头看了眼栾雨。

见两人走远,黑发男生笑道:「我叫乔嘉桐,qq号……我报给你?」

栾雨取出手机记下号码,小声说:「我叫栾雨。

今天谢谢你了」

乔嘉桐说:「你到哪里去?要不要我送你?」

栾雨摇头道:「不用了,我就是去附近的舞蹈学校」

乔嘉桐抬着长腿骑上单车,朝栾雨挥了挥手,「行,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

栾雨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知道自己的双颊已漫上红晕。

空荡荡的街头,小雨浠沥沥下着,蝉鸣声不绝于耳,一辆辆轿车缓缓驶过。

收音机响着苏浙小调,中年人在报刊亭里摇扇子,一切似乎归于平静。

栾雨平复了紧张的情绪,也不敢多待,快步奔向图书馆的方向。

她的乌龟吊坠安静地躺在地上,两分钟后,被拾了起来。

……钱明心情糟透了,路上一言不发,偏偏草花还在一旁添火加油。

「明哥,不应该啊,你揍他应该很容易啊!」

小胖子看着钱明手臂上的淤青,百思不得其解,「你挺会打架啊!」

那是自然,他主要是没认真,大多都是在保护自己。

动手之后,钱明很快冷静下来了——情况怎么会变得如此诡异?于是揍了那混蛋几拳后,他就不出手了,硬着头皮挨了对方一顿打。

他可不是混蛋,没可能在栾雨面前,揍一个出手帮她的人。

「你闭嘴吧!还没找你算帐呢!拉屎这么长时间?」

钱明听腻了草花的絮叨,怒声喝道。

「我吃了两根雪糕,拉肚子啊」

草花小声哼哼。

钱明冷笑道:「我看你是怂了吧?」

草花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说:「我是怕呀,你可没说要揍这么狠」

钱明扶额叹道:「你傻啊?咱俩是演戏!我会真揍你吗?」

他越想心里越窝火。

这个局他琢磨了很久,苦苦哀求了一周,奶奶才同意帮忙。

他还跟草花排练了一场,由报刊亭的钟叔指导,本以为万无一失,谁想草花却临阵脱逃,弄得一塌煳涂。

结果,在跟栾雨面对面的瞬间,钱明大脑一片空白。

也不知怎么,他就把原本准备给草花的台词念了出来。

可这样一来,之后的英雄救美该怎么办?原本他是主角,结果换成了路人甲。

更别提,那家伙居然得到了栾雨的qq号。

钱明牙都要咬碎了。

等跟草花告别后,他又回到了人行天桥下,哪里还有栾雨的身影。

弯下腰,他捡起掉在地上,被自己从栾雨书包上扯下的乌龟挂件。

绿油油的小乌龟,被雨水和泥土打湿,已经很脏了。

钱明在细雨下站了很久,转身跑开了。

……栾雨今天在舞蹈中心的兴致不高,早早就回了家。

晚餐时分,她将下午的经历讲给了父母听。

却不料,孙海翔和杨晔压根没当回事,听得津津有味。

杨晔还笑嘻嘻地问:「那个小男孩,帅不?」

「怎么可能?」

栾雨无语地看向养母,「他那么讨厌,我巴不得离远点呢」

她继续往下说,说起乔嘉桐,语气立刻就变了,脸上洋溢着笑容。

杨晔笑着问道:「那这个英雄救美的小男孩帅吗?」

「阿姨!」

栾雨表情郁闷,「难道你就不为我担心吗?」

「医院门口嘛,还是大白天,无所谓啦」

杨晔笑嘻嘻道,「不过你随雨茹,长得漂亮,也难怪那个小男孩会跑来搭讪,他也许是想追你呢?」

「得了吧阿姨,我看他就是要抢劫」

栾雨烦闷道,「旁边还有个大人,我估计他俩是同伙。

要不是那个男生出现,指不定会怎样呢」

「现在小混混这么嚣张吗?」

杨晔纳闷道,「他就不怕你报警?」

栾雨一脸无奈。

杨晔也收起了调侃的心思,看着丈夫,疑惑道:「我们那儿治安一直挺好的呀,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她是市肿瘤医院的一名医

生,对周围情况很了解,何况家也在医院附近。

虽然这一带不算繁华,治安倒也不错。

女儿上个月刚满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冷不丁遇到这种事情,做父母的自然挂心。

「会不会是只小候鸟?」孙海翔说,「农民工子女,放假了到城里跟父母团聚,平时家里管得少,就有点学坏」栾雨点点头道:「我看他不像是学生,我们学校可压根见不到这种人」「可能他是十六中的学生?」杨晔说道。

孙海翔和栾雨都静了下来。

十六中是附近的一所初中,设施老旧,规模不大。

因为学区内有个城中村,导致生源良莠不齐,校风也很差,不但升学率一直全市垫底,最近三年更没一个考上重点高中。

有鉴于此,市肿瘤医院的职工们使出浑身解数,尽量将孩子送到别的学校。

栾雨就曾在十六中待了半年,初一下学期,借着妈妈调到其他医院的机会,她转学到了口碑良好市八中就读。

对于两所学校间的差异,栾雨体会甚详。

吃过晚饭,栾雨回到房间,开始练弹钢琴。

杨晔坐在客厅沙发读书。

琴声清脆动听,孙海翔在厨房里洗碗。

一家人各忙各的,气氛温馨。

栾雨家所在的小区属于中档,但因为有些年头,所以没有电梯。

家里是100多平方米的四室一厅,窗明几净,空间宽敞。

栾雨的房间书香典雅,有满墙的书柜,墙纸是粉蓝色,少女氛围十足。

栾雨的生日是6月17日,上个月十六岁生日,孙海翔给她买了块大蛋糕,被栾雨好一顿嫌弃。

快上高中的女孩,已经开始爱美,对身材有了要求。

何况栾雨还练舞蹈,她的民族舞和芭蕾都是能拿出手的水平,身材管理自然不能落下。

栾雨弹着贝多芬的《月光鸣奏曲》,这已经是十级了。

她坐在钢琴前,腰背挺得笔直,小腿向两侧后方分开,脚尖微翘。

因为练舞,栾雨的体态极好,个子挺拔,手臂纤细,小腿修长。

乌黑笔直的短发,搭配白嫩尖俏的小脸,也显得她既精神又可爱。

十五六岁的姑娘,已经到了春心萌动的时候,但栾雨还没有谈过恋爱,也没什么喜欢的人。

幸福的家庭,恩爱的父

母,让她的内心格外充实,能驱使她的只有好奇心。

何况爸爸妈妈说过了,初高中阶段应该以学业为重,栾雨可不想让他们失望。

不一会儿,栾雨打开台式电脑,准备登陆qq。

其实,用手机加乔嘉桐的qq就可以了,但她觉得不够正式。

很快,栾雨郑重地发出了她的好友申请。

——乔同学你好,我是栾雨。

……深夜,钱明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家。

他家就在苏杭市的城中村,这儿叫程家村,挨着条臭水沟。

四通八达的街道里,杂乱地开着小店。

到了这个时候,大部分店都关门了,只剩下一些夜宵摊和理发店还在继续营业。

再就是角落里按摩店,光线昏暗暧昧,不时有衣着暴露的女郎出没。

钱明走进院子。

他和奶奶李春香住在一栋四层高的自建铁皮房里,租的底层一个10平方米的单间。

这里只够放张床,环境阴暗潮湿,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房东住在顶层,将下面三层隔成一堆单间,以作出租使用。

程家村都是这种住家,钱明的邻居也都是三教九流之辈。

钱明开锁进屋,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最^^新^^地^^址:^^纸板、塑料、易拉罐、饮料瓶……凡是能卖的废品,奶奶统统捡回家。

这是她唯一能干的活。

钱明很小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全靠奶奶一手拉扯长大,吃穿全靠那点儿低保金,再就是回收废品所得。

奶奶睡得早,已经在铺子上呼噜响了。

钱明先去厕所冲凉水澡,出来后,他从公用冰箱里拿了个橙子,用刀划个口子,大口大口地吃着。

啃完桔子后,钱明用墙壁蹭了蹭手指,来到院子里,懒洋洋躺在一张竹椅上。

钱明疲惫极了。

他送了一天的水,腰酸背痛。

送水很辛苦。

40斤的水桶,不少没电梯的住户都需要肩扛。

钱明干了多半月,爬了一堆楼梯,身子成日乏累。

没办法,就算他刚满十六岁,也很难找到合适的零工。

招童工自然犯法。

好在水站老板雷叔肯收他,对外声称叔侄关系,这样就不怕被查了。

蒋渊没有底薪,工资一天一结,上班时间机动。

三块钱一桶水,钱明

很满意了,一天能赚几十块呢。

关键雷叔还管饭。

天上有云,不见星月。

钱明叉着两条腿,望着夜空,大脑放空,眼神发呆。

想起今天做的蠢事,他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

大概,他再也没机会跟栾雨说话了。

栾雨啊……钱明从裤兜里掏出绿乌龟挂件,静静地看着它。

自从上一次见到她,三年了。

栾雨自然是不认得他的。

毕竟,她是谁啊,他又是谁啊。

钱明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能见一见栾雨,能跟她说说话。

然后,如果有机会得到qq,能加上一个好友,就足够了。

然而,今天……那个乔嘉桐……就在这时,二楼响起男人的怒吼声,接着是女人的惨叫,孩子也哭了起来。

紧跟着家具碰撞和砸东西的声音。

这在程家村是家常便饭,钱明听了一会儿污言秽语和哭爹骂娘,本就烦躁的胸腔越发膨胀。

他起身去捡石头往二楼扔去。

窗子碎了,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孩子也不哭了。

钱明骂道:「大半夜不睡觉,吵死你爹啊!」男子探出头来和他对骂:「敢砸老子窗户!cao你腚眼啊?!」钱明喊道:「有种你来啊!乌龟臭王八蛋!」三楼窗户探出一个女人:「我的妈呀,钱明,你吃枪药啦?」「睡你的觉贾小蝶!」钱明怒道。

「贾小蝶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女人娇斥。

屋里孩子哭叫起来,还有女人的喊声,大约在拉扯男人。

四楼的男房东开窗喊道:「几点了还闹?再闹明天都给老子搬走!」二楼的男人喊道:「晖哥!钱明把我窗子打碎了!」「你个龟公跟小孩计较什么?睡觉!」喧闹的环境因为房东的一句话变得寂静。

钱明切了一声,丢掉石头,踏着拖鞋回屋。

钱明从小在这里长大,无论形象、气质还是其他方面,都与环境完美地融合。

在房东于晖眼里,钱明这个小鬼,如果将来没进看守所,就算成功了。

二十多岁干服务员,三十多岁送外卖,如果运气好,讨个老婆生个娃,也算有后。

等到四五十岁后,体力下降,摆个小摊自食其力,或者当个邋遢保安,这辈子就算过去了。

邻里们早忘了,钱明和奶奶其实是苏杭市本地人。

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再无其他亲人,也没有房子,所以才挂的集体户口。

左邻右舍更是无人知晓,就在不久前,钱明成了十六中的中考状元,成为该校三年来,唯一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

至于分数,当然只是堪堪过线了。

……暑假后半段,栾雨还要去舞蹈中心,孙海翔不放心,每次都是开车接送。

于是,栾雨再也没去过天桥,报刊亭也绕得远远的。

她也没再见到那个讨厌的少年。

随着时间流逝,栾雨也逐渐淡忘了这件事。

她加了乔嘉桐的qq,而且惊喜发现,他居然也是英华附中的一个学生,开学读高二!真是再完美不过的话题切入点!借着自己的学妹身份,栾雨不断向他打听起学校里的情况。

乔嘉桐不急不躁,每次回答都很认真。

他还光顾了栾雨的qq空间,知道了她喜欢读书,并且擅长唱歌,能弹钢琴。

他还在栾雨的一些动态下留言。

栾雨也浏览了乔嘉桐的空间,里面很多照片和动态,她挨个看着。

乔嘉桐无疑很帅气。

他的人缘也不错,每条动态都有很多留言。

很多女生夸他帅,也有人约他吃饭、看电影、打篮球。

对于夸赞他从不回复,对于邀约他都有所回应,很简单的两个字:私聊。

算是校园风云人物了吧?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有些大人的模样,与稚气末脱的初中生天壤之别。

栾雨马上年满十六周岁,也算大姑娘了;新的学校,新的班级,新的同学;还有这样一位学长……她对开学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英华大学附属高中位于西湖旁边,离栾雨家不远,公交车5分钟工夫。

报到这天,孙海翔开车载着栾雨上学。

路上栾雨打电话给秦可欣,秦可欣说自己就快到了,栾雨便在校门口等她,然后一起去看分班。

钱明到得挺早。

他是走过来的,从走出家门算起,不到半个小时。

因为是寄宿制学校,入学时很多人拖拉着行李箱,队伍排得很长。

按理应该有学长在校门迎接,带领新生前往宿舍才对,但因为今晨阴天,学校担心下雨影响工作,就把住宿事宜往后拖了。

进了校园,钱明远远看到了公示栏,周围站着一群新生,拖着一只只行李箱。

因为入学手续改在班级办理,所以要先要知道分班。

钱明挤入人群,好不容易来到公示栏面前,看向密密麻麻

的名单。

高一五班,钱明很快确定了位置,刚要离开,脚步猛地停住。

他被名单中最后一个名字牢牢吸引住了。

——叶栾雨。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不敢置信——真的是栾雨!钱明差点跳起来。

他这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从没走过运,暑假找栾雨邂逅,也以失败收场。

但就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将与她无缘时,终年线下的幸运女神却终于垂青了他。

他和栾雨高中同班?他和栾雨高中同班!钱明奋力挤开人群奔向教学楼,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栾雨。

高一五班在a栋二楼,钱明急匆匆地跑着,到了教室门口,连忙刹住脚步。

他的心跳异常迅速,满头大汗。

好一会儿,他努力平复了呼吸,推开教室的门。

老师还没到。

教室里只来了一半人,大家都忙着聊天,有人看了他一眼,但没啥反应。

他扫了一眼教室,女生数量不多,栾雨还没来。

黑板上贴着座位表,钱明很快找到了自己和栾雨的名字。

他看了眼教室里的人。

应该是按照身高和近视排的座位。

钱明在表上看到了栾雨的同桌,这位仁兄已经驾到,叫吴炫宇。

钱明来到吴炫宇跟前,敲了敲桌面。

吴炫宇是个戴眼镜的男生,肤色很白,身体很瘦,长相清秀。

他抬起头,表情疑惑:「有事吗?」钱明面无表情地说:「哥们,咱俩换一下!」吴炫宇很茫然:「为什么?」「不为什么,我想坐这儿」钱明傲然道。

附近几个同学看了过来,这不要脸的架势,哪个新生在教室里见过?吴炫宇惊讶地说:「可……座次已经分好了,你应该在我前面……」还没等他说完,钱明在桌面上拍了一巴掌:「我靠墙,你靠窗,没啥区别。

但我不近视眼,你近视眼,度数还不低。

凭啥我坐二排,你坐三排?」吴炫宇怯怯地问道:「你多高?」钱明下巴一抬,傲然道:「我1米68」吴炫宇道:「呃……我1米69」前桌的女生听到这段对话,扑哧一笑。

栾雨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骚动,窗户边几个男生正吵嚷着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关你们屁事!」这欠揍的动静……栾雨心里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她走进教室,只见一名相貌白净、戴着眼镜男生从人堆里钻出。

他抱着一摞书,表情黯然,坐到了靠墙第二排。

其他男生开始散去,表情大多不忿。

栾雨看了眼黑板上的排座表,转过头来,恍惚发现自己的座位成了矛盾爆发地。

然后,她对上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

少年的面孔已经有些陌生,但他头顶茂密的黑发,却将栾雨的记忆清晰唤醒。

她倒吸了一口气,再次体会到心底一丝凉意。

因为钱明的强行换座,教室里窃语纷纷,气氛颇为诡异。

栾雨虽然刚进屋,但也明白了大概。

她默默地走到座位边,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心里暗暗叫苦。

好在钱明没再发神经,主动站了起来。

栾雨与他擦身而过,靠窗坐下。

就在她落座的一刹那,钱明感到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天花板上,吊扇飞快转动。

后排男生的对话随风飘向栾雨。

他们议论着钱明,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音量不低,像是在刻意羞辱他。

钱明却没有在意,摆弄着新书,目光不时看向旁边。

栾雨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书,逼着自己不去管旁边的钱明。

可是这个人的存在真的太强烈了,栾雨知道他是在看自己,尽管他的目光非常隐晦。

女生留着过耳短发,额前三七分,加之下巴尖俏,既显得精神干练,又颇有小恶魔般的娇俏可爱。

她的鼻梁挺拔,皮肤嫩白,嘴唇红润饱满。

还有她的眉毛,纤细修长,颇有英气。

她的一双眼眸明亮有神,目光深邃宁静,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饱读诗书、气质如兰吧。

钱明看得忘我,栾雨心里也乱糟糟的,心想这人肯定认出了她。

时间冲淡了厌恶和恐惧,何况这里是学校,环境的改变让人放松,栾雨对钱明其实已有所改观。

大家都是学生,今后好好相处就是。

但栾雨还是忍不住想到,那天的事情,他到底图的什么?劫财劫色,寻欢作乐?还是纯粹发神经?栾雨胡思乱想着,紧抿着嘴唇,也不主动说话。

钱明也沉默着。

作为一对新同桌,这种状态无疑非常奇怪,前桌的姑娘回头看了过来。

女孩见栾雨长得好看,惊艳了一瞬,然后友善地说道:「嗨,我叫薛晓蓉,你呢?」薛晓蓉是个娃娃脸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还戴着眼镜。

栾雨顿时松了口气,只觉得女生是自己的救星,爽朗笑道:「我叫栾雨,孪生的孪,下雨的雨」「孪生的孪?」薛晓蓉想了想,「感情你还有一个姐妹?」钱明插了一句:「亲姐姐,长她三岁」薛晓蓉还记得强行换座的事,虽然第一印象差了点,但之前对话戳到了她的笑点。

这人大概就是嘴欠吧,她笑道:「那你叫啥?」钱明撇了撇嘴,简单地说道:「钱明」「哪个q?」钱明瞥了一眼栾雨,耐心解释道:「金钱的钱」薛晓蓉的同桌转过头来,是个矮矮壮壮的男生。

他看了看钱明,惊喜地说道:「真巧啊,你跟我弟弟的名字一样,我叫汤子赟,我弟弟叫汤子明」钱明沉默不语,心想这是在占我便宜?薛晓蓉鼓掌道:「哇,好巧哦」薛晓蓉的反应让汤子赟很受用。

他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赟字我熟得很。

赟是美好的意思,贝是钱,赟就是文武双全、财大气粗!我爸翻了半天字典给我找的」薛晓蓉听得饶有兴致。

钱明和栾雨倒是无动于衷。

这时,汤子赟压低声音,贼兮兮地说:「其实字典里的『赟』还有一个意思,你肯定没听过」薛晓蓉好奇地问:「何足道哉?」汤子渊,「就是——大」薛晓蓉,「什么大?」汤子赟看了眼钱明,意味深长地笑道:「什么都大」薛晓蓉嘴角一抽,钱明翻个白眼。

……*********楷·落笔。

「你这写得还挺不错的」栾雨捧着稿纸,一目十行地看完这篇回忆录,「不过为什么要打印出来?直接发给我电子版就行了」天色已晚,校园里亮起路灯,我和栾雨坐在复印社外的长椅上,正借着头顶灯光浏览稿件。

「你不觉得打印出来更有书的感觉吗?」我期待地看着栾雨,等待她的回复。

「有几处值得吐槽的地方」栾雨将稿件翻到开篇,「捡到东西交给警察叔叔,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她哭笑不得地看向我,「你这都给我编的什么台词?我当时是十五岁,不是五岁好吗?我亲爱的男朋友!」「这不是能显得宝贝你纯洁无瑕嘛!」我亲昵地搂住栾雨的肩膀,在她的脸上亲吻,「你看我下面还专门写到,你自幼生活环境特别和谐单纯,而我偏偏是在城中村长大……这都是戏剧张力呀!」「家境优渥的纯洁女孩,一步步爱上城中村里走出的勤奋少年呗?」栾雨依靠在我的怀里,笑得甜美又狡黠,「你怎么不干脆写一篇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那当然是因为我不是霸道总裁了。

三月春风拂面,又到了新学期伊始,我和栾雨已经高三了。

再过几个月,我们就会迎来一生中最重要的考试,决定自己能够前往哪所大学,将来拥有怎样的人生。

所幸在英华附中,学校没有硬性升学指标,直升英华大学更有分数减免,所以学业压力相对较小。

别看英大只是民办资质,师资力量却雄厚得很,直逼985级别,校园环境和教学设施也都是花了大价钱,甚至不比清北差。

我和栾雨是高三开学确定的关系,到现在刚谈了半年恋爱,正是热恋期最缠绵的时候。

这篇小说就是在她的撺掇下,我花了三天功夫写出来的,详实记录了我们初相识的场面,并做了适当改编和戏剧化处理。

比如我的身世,明明是一个典型的高干子弟,却改写成了城中村里和奶奶相依为命的苦孩子。

「这篇小说,我可要认真地读」栾雨枕着我的肩膀,归拢着稿纸,说,「让我看看阿明的脑袋瓜都装了些什么,要记得继续更新啊」「不会吧,还要写?」我发愁道:「雨姐,你不会真打算让写一部回忆录吧?」「委屈你了,还是难为你了?」栾雨斜看向我,「雨姐的话都不听?」「别介,雨姐,我错了」我干净利落地道歉,「你就是我的女王,你指东,我不敢朝西,你指南,我不敢朝北!」「那就继续写!」栾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稿纸说,「如果写得满意,雨姐肯定会给钱明骑士一份奖赏,这你尽管放一万个心」说话间,栾雨明媚的眼眸看向我,目光里满是狡黠。

而她偎依在我怀中,也靠得更深了些,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飘过我的鼻尖。

我感到情动,低下头来,轻轻吻上栾雨的唇瓣。

栾雨闭上眼睛,缓缓迎合着我。

她的动作很生疏,但十分用心,就连牙齿咬到舌头都很用力。

我慢慢抱住了她,稍微激烈地回吻着,动作同样生疏青涩。

这让栾雨时不时闷哼出声,我大概是嘬疼她了,但她的身

子也因此更软了,完全陶醉在情侣的亲密缠绵中。

「喂,对面的野鸳鸯!」高亢的女声响起。

「秦可欣?」栾雨二话不说松开了我,表情惊慌羞涩,连忙擦着嘴,「你不是还在练舞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复印社对面的鹅卵石小路,一道高挑的身影越来越近。

她盘着高发髻,套着一条黑色高领薄毛衣,穿着浅蓝色牛仔裤,身材凹凸有致,长腿纤细笔直,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叶栾雨,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提前结束练舞,你是不是就打算跟钱明在光天化日之下媾和了?」秦可欣语不惊人死不休,浑不在意周围还有其他学生,气势汹汹地说道。

「瞎说什么呢,平白污人清誉!」栾雨轻哼一声,「我跟阿明还没做过呢好吗,你以为像你似的,高中三年,男朋友换个不停?」看到这对多年姐妹吵闹起来,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照例当起缩头乌龟。

好在秦可欣对于栾雨的兴趣,要远大于对她好闺蜜的男朋友,我得以享受片刻安宁。

「对啊,话说回来……」突然间,秦可欣话锋一转,「都已经高三了,你们还不做爱?」我的脸霎时间通红一片,栾雨也没好到哪去,她无奈一声长吟,甚至险些都不敢看向我了。

「秦可欣!」她羞怒道,「这是你应该问的吗,赶紧给老娘滚蛋!」刚才还在我面前气定神闲的栾雨,面对秦可欣的骚扰,却如此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嘿嘿笑个不停,摸了摸栾雨的背嵴,安抚说道:「亲爱的,其实秦可欣说的也有道理,你看要不就从我吧?」秦可欣是我和栾雨的老熟人了,自然没有避讳,而是饶有兴致地等着栾雨做出回应。

我和栾雨的交情,往短了说,半年了,往长了说,也三年了。

甚至说六年也无妨。

其实我们是真的发小。

我作为高干子弟,从小居住在大院里,周围邻居也多是公务人员,不少都是在同一个部门上班。

栾雨就是我们家对门邻居,属于养女性质,十二岁那年来到孙海翔叔叔家。

所以她姓叶,平时在家和养父母都是叔婶相称。

再还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

这其中秘密,别人家的事情,我和父母当然不方便细问。

总而言之,老孙家来了一个调皮可爱的小闺女,一时间成了大院里的佳话。

但我作为对门邻居,也无非是一个普通的十二岁男孩,青春期刚刚萌芽,对男女爱情一窍不通。

最^^新^^地^^址:^^所以我和栾雨并没有发生什么,尤其女孩向来早熟,真要说起来,应该是她引导着我才对。

事实上,有时候我真觉得,栾雨有些过分早熟了。

她总是比同龄人更懂事,初中时的班长职位,她游刃有余。

而且因为学习拉丁舞,她的交友圈广泛,学校里很多男生都喜欢她。

这倒也让栾雨成为许多女生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