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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爱有多久(1 / 2)

两人在南岛游玩数日,去过皇后镇滑过雪山,在大雪纷飞里接吻相拥;去过海岸线远眺日出,看彼此的眼睛被朝阳染至绯红。

在返港前夜,难得夜雪初霁,是个晴天。

李行与舒窈参与了特卡波小镇的篝火晚会,两人并排而坐,天气预报讲,今日有流星降落。夜空星霜密布,篝火燃烧,溅出噼里啪啦的火星。

等待流星降临的无聊时间里,当地人用着毛利语,唱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悠扬的歌声飘散夜空里。

舒窈忍不住问,他们在唱什么。向导告诉舒窈,这首歌叫“pokarekare

ana”,中文译名“河水湍湍”。

听当地人说,这首歌写于1914年初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时,奔赴战场的毛利士兵思念遥在家乡的爱人,寄去戒指与一封情书,写下山海两隔、欲见不能的爱情故事。

舒窈问,后来呢?女孩收到戒指与情书了吗?他们在一起了吗?

向导摇摇头,他不是土生土长的新西兰人,他并不知道故事是什么结局。

舒窈撑着下巴猜想,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未能圆满故事太多,终末也许是士兵战死沙场,女孩另嫁他人。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舒窈想,又不免心生惋惜,有情人相爱不得相守,大约是人世间最深重的遗憾。

她又想到那天与李行去九龙城寨,那个出租车司机说得:“世间最难得,是真心,最易忘,莫过于珍重眼前人。”

她拿眼睛偷偷打望李行,正巧他也看她,目光在冰原里相撞,擦出一线火花。

李行微微一笑,看她的眼神,似在目光里写了半首绮靡的情诗,风流多情,欲说还休,只等着她来应下半阙。不想她羞得匆匆错开眼,耳根却已红透。

还好一切来得及。舒窈呼出一口白茫茫的雾气,她和李行不一样,他们不会错过。

她的小指轻轻圈着他的手心,勾住他的一截手指。

不是十指相扣,只是小指头相互缠绕,像半山别墅里紧紧攀爬在竹篱上的凌霄花藤。

士兵的结局无人知晓,唯有逝去的挽歌留存至今,在今夜依旧唱响,无数人围着篝火拉着手,齐声合唱,悠长的歌声响彻夜空,在雪里飘向远方。

“pokarekare

ana,

nga

wai

waiapu.

瓦勒浦河畔,河水湍湍。

whiti

atu

koe

hine,

marino

ana

e.

河水弥弥,若你要涉越,汹汹急流也会变得安然无波。

hine

e,

hoki

mai

ra.

我亲爱的女孩,请回到我身边。

ka

mate

ahau,i

te

aroha

e.

我爱你,至死方休。

……

whati

whati

taku

pene,ka

pau

aku

pepa.

笔已断,纸已尽。

ko

taku

aroha,mau

tonu

ana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