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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 第5节(2 / 2)

姬少虞看到羲九歌脸色不对,连忙走上前问:“九歌,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去上课了,我这就和夫子告假,陪你去看神医。”

羲九歌避开姬少虞的视线,她知道她不应该把一千年后的过错安到他头上,他根本什么都没做。但她一看到姬少虞,就会想起他拉着常雎,在婚礼上义无反顾转身的模样。

羲九歌控制着情绪,她自认为还算平静,但语气中不由带出了冷淡:“不用。我今日没什么精神,课就不去了,你帮我向夫子告个假。”

雍天宫的课程羲九歌已经上过一遍,没必要再去学习基础的法术。有这些时间,她宁愿自己打坐,早日恢复一千年后的法力。

姬少虞敏锐地发现了羲九歌的冷淡,他仔细望着羲九歌的脸色,问:“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

“那就好。”姬少虞眨眨眼,又露出明朗快活的笑,“那我也不去了,今日在重华宫陪你。”

姬少虞吩咐侍从去前面告假,以他们的身份,去不去上课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羲九歌无可无不可,她翻着面前过于基础的书,问:“最近雍天宫有什么大事吗?”

“大事?”姬少虞坐到她对面,扶袖给她倒茶,“雍天宫一直如此,能有什么大事?今日夫子要公布岁考规则,高辛私底下设了赌局,赌今年岁考第一是谁。看你的进度,我猜第一又是你。”

姬少虞说着,悄悄抬眼看她。她的长相是和她的性情截然不同的柔美,尤其眼睛,便是最擅魅惑的九尾狐都远远不及。可是,那双眼睛流转间却会划过浅浅的金光,昭示着她的血统和身份。

她是羲和的女儿,论起辈分来,和伏羲、女娲是平辈。而黄帝是伏羲的孙子,玄帝又是黄帝的孙子,姬少虞身为玄帝的儿子,和羲九歌差了足足五辈。

在天界这个最在乎血统的地方,这无疑是鸿沟。可她明明比他还年轻几百岁,这些落差叠加在一起,时常让姬少虞不知如何对待她。

羲九歌冷冷淡淡,连听到恭维她得第一也没什么波动。她高冷少言,姬少虞只能绞尽脑汁想话题:“对了,昨日魔界质女、质子也来雍天宫了,以后要和我们一起上课。今后课堂更热闹了……”

羲九歌神情一直淡淡的,听到某个名字,她眼神一顿,霍然抬头:“帝寒光?”

“你是说魔界的质子吗?九歌,你记错了,他姓黎,叫黎寒光。”

羲九歌怔住,忽然笑了笑,黑眸中划过浅淡的金光,宛如阳光照映在水面上,美不胜收,又杀机四伏。

帝寒光,或者黎寒光,真巧,这么快又见面了。

敢在她新婚夜上言行不轨,敢对她的口脂动手动脚,敢对她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我来做什么”。现在,羲九歌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明净神女,而他,只是一个朝不保夕的魔界质子。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对谁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羲九歌: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莫欺少女穷(??)

第6章初相逢

羲九歌和善地笑了笑,她也不打算请假了,整了整衣裙就预备起身:“他们在哪里?”

姬少虞本是随口开解,他怕羲九歌觉得闷,故意说些轻松的事转移她的注意力。姬少虞压根没想过,羲九歌会关注两个魔族。

她生来淡漠,除了白帝少昊,她没有在意过任何人。哪怕是他,也是因为总是缠着她,才能和她说上两句话。

姬少虞静静看着羲九歌听到魔族后二话不说就要动身,明明她不久前才决定告假。她从未为任何人妥协过,之前无论雍天宫的人怎么请,她说不去就不去。可现在,只因为听到那两个魔族要去上课,她就临时改变了计划。

姬少虞笑了笑,说:“我随便说着玩的,你刚刚身体还不舒服,不喜欢就不要出门了。”

羲九歌只是淡淡摇头,问:“他们在哪里?”

雍天宫,清心殿廊庑。

常雎被选为质女人选时不害怕,离开魔界时也不害怕,但此刻,她看着身边人不舒服的样子,心中止不住地慌张:“寒光哥哥,你怎么了?”

黎寒光用力按了按眉心,努力适应时空法则对“帝寒光”的排斥,说:“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常雎目光中依然难掩担忧,“刚才,你突然昏迷,醒来后还说胡话。寒光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黎寒光,也就是一千年后的帝寒光知道,这是因果法则在抗拒他,试图抹杀他的记忆。带着记忆回到过去实在太逆天了,哪怕钻了时空裂缝的空子,依然为天道不容。

羲九歌说的不错,从虚空裂隙中出来后,他立刻就回到彼时的自己体内。但她并没有说,他会因此记忆混乱,法力全消。

黎寒光唇角勾起浅浅一丝笑,转瞬而逝。真是干得漂亮,她骗了他。不过没关系,他也骗了她。

他另有准备,除了法力退回一千年前,并没有其他后遗症。不过在她看来,他应当是失忆了。如果黎寒光没猜错,她还想趁机杀了他。

她对姬少虞还真是一往情深,但穿越过去正好帮黎寒光提供了一个可能,他便顺水推舟,半推半就。

难得她对他如此上心,黎寒光愿意为她装失忆。就算她天天想着杀他,也终究是想着他,不是吗?

常雎看着面前的人,明明还是一样的长相,她却莫名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了。现在的黎寒光让她发自心底地畏惧,像是对危险的直觉,让她不敢靠近分毫。

这样说不太恰当,因为之前,她就从未接近过他。

常雎有印象以来黎寒光就陪伴在她左右,所有人都说黎寒光对她一片真心,痴情不贰,唯独常雎自己感受不到。

按照血缘,黎寒光是她的表哥。黎寒光的母亲黎璇和常雎的母亲黎瑶是姐妹,但黎璇并不喜欢黎寒光,黎寒光反而和黎瑶更亲近。后来黎瑶嫁入大司幽府,没多久生下常雎。常雎出生时黎寒光已经一百岁了,黎寒光非常照顾常雎,堪称无微不至。

有些闲人因此拿他们开玩笑,常雎每次听到都觉得很割裂,寒光哥哥对她怎么会是男女之情呢?但常雎回想,却找不到证据。

黎寒光像是一道影子,她快乐时感觉不到,但每当她有需要时,黎寒光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常雎不喜欢的事情可以理所应当推给黎寒光,黎寒光做完后,常雎写上自己的名字,坦然交给夫子。黎寒光似乎没什么不懂,没什么不会,有黎寒光在,常雎不需要cao心任何事情。

一个少年对她这般尽心尽力,绝对是喜欢她吧?父亲、母亲、常家族人都是这样认定的,可是,常雎的本能却告诉她不是。

黎寒光看起来温柔谦和,春风化雨,常雎却觉得他的心非常冷,冷到常雎不敢接近。他们之中看似是常雎胡闹,黎寒光卑微迁就她,其实,两人中主导的那一方一直是黎寒光。

常雎下意识地依赖他,同样,也害怕他。今日在来学堂的路上,黎寒光突然头晕,还看着她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扶着树缓了好一会,才又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