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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逢(衙县初见,对她刮目相看)(2 / 2)

料想得到,如今这皇帝一病,朝内外必然各派势力涌动,其中太子李琪和二皇子尤甚。

李琪生性浪荡,掌管着当朝第一暗卫杀人机构,门下众多精锐死侍。北方及中原的大部分富饶城邦要地,亦都隶属于他的封地管制。

至于二皇子李勉么,倒是名声不差,为人也算是清廉,民间呼声颇高。南方一代,包括苗疆蜀中的南疆,大部分是李勉的势力。去年伊始,就连阆城这样的小县城,也有消息传出,李勉已经开始在这一代招兵买马,筹备人手了。

但是亏就亏在,李勉不善武善文,手上并无兵权,若是真的兵戈相见,怕是也多有不利。

不过君霓觉得,于自己走镖行当来说,天下大乱,走镖风险上来了,那酬金水涨船高肯定不必说,但是于黎民百姓,必然是和平安定的好呀。

第二日唐君霓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妥当之后,打算凭着昨儿乌玛带回来的告示去官衙领赏。

这庄老五作恶多端,早就是朝廷追缉的要犯,悬赏不多不少,整整五百两银子。

这也算是唐君霓下手的原因吧。五百两啊,那差不多是跑镖一整年的收入,有了这钱,不但可以把镖局好好再修缮一下,还可以再给莫奎买两件新衣裳了。

“啊?你也是来领庄老五的悬赏的?”县里衙卫听明唐君霓的来意之后问道:“怎么?庄老五是俩人杀得?”

“不,就是我一个人杀的啊?”

唐君霓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问,又听衙卫说道:“喏,你来的正好,刚一刻钟之前,又来了个人,说那庄老五是他杀的,现在正在等着领赏呢。”

好家伙,她这下是明白了,原来是个冒名顶替的,倒是要看看这是谁这么大胆。

于是便顺着衙卫指的方向看去,是个年约五十出头,一身灰衣,佝偻着背的小老头儿。

阆城就这么点大,唐君霓对他毫无印象,于是断定这个人是个外乡人,更是觉得上火,拔高了声音问道:“就是你杀了那飞蝇派恶棍庄老五?”

小老头儿上下打量了下唐君霓,应声道:“正是。在下何凡,系诸城人士,先前拜于飞蝇派下,后出来闯荡讨生计。这庄老五不过是一外室弟子,顶着我门门号行凶作恶。嘿嘿,清理门派的同时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哦?如此说来,我去年入冬在辽城郊外酒肆外也杀了个庄老五,难道是我杀错了?”

老头眼睛滴溜一转,似乎猜到了怎么回事:“嗨!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杀的这庄老五熊背猪相,体格庞大,臂上还有一鼠形刺青。”

他又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姑娘家身板这般柔弱,瞧着斯文秀气也不像是使毒的样子,怎么可能杀人呢。”

唐君霓心里火大,面上却是不怒反笑,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不可能杀人?你可知道我的来历?我可是······”

“大胆,什么人在此处喧哗!”怒气冲冲走来个衙卫问道。

唐君霓说:“衙卫大哥,我今天是来领庄老五的悬赏金的。但是这个何凡自称是他杀的庄老五,这不,我跟他正在讨论这世上会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

“岂有此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衙卫大呼。自从圣上发布御令,奖励通缉悬赏民间江湖恶棍,但两人同时争赏还是第一次。

至少在阆城这,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衙卫转头冲着唐君霓说道:“你也说人是你杀的,你可有证据信物?”

按照规定,凡官府下令通缉悬赏,必须带着悬赏者信物来,查证确为悬赏者之物才可领赏金。

“当然。”唐君霓从怀中衣襟内掏出一支手镯:“这是当日从庄老五处得来之物,这镯子工艺精良,上面的绢花媚俗妖颜,多半是青楼妓坊之物。”

“人人皆知,庄老五的情人正是城中妓馆媚香坊的舞女香梅。遣人去查,就问她识不识这只簪子不就成了。”

“哈哈哈哈!”何凡笑道:“这簪在我眼中普普通通,看样子不就是寻常人家的发簪。这媚香坊的姑娘各个都是美人,咋可能用这种次等货。”

“你!”

“别吵了别吵了。”衙卫呵斥道:“你们两个都给我过来,同我一块儿去禀报县令。”

唐君霓心中暗道不妙。心中把之前可能结识过的仇家都盘算了一遍,恐惹出更大的麻烦。

自己杀了庄老五并不算是后悔,庄老五实在可恶。之前镖局的人跑镖时,也被庄老五拦路打劫过,手刃庄老五,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就怕是真的如同乌玛乌莱所说的,事情越闹越大,影响到镖局发展才好。

但是真的让这冒出来的人领了赏银,她也是不服气的。这么想着,一边跟在衙卫的后头,一边在打量着身边这个冒牌货何凡。

她并不是第一天出来跑江湖了,形形色色鬼鬼怪怪早看了个遍。这老头虽说年约五十,但也算是目光炯炯,隐约看得出体格健壮,一身破旧的灰皮袄,二人倒是未曾交手,也看不出来是哪个门派的。

衙卫让他俩人在正厅处等候,没过多久,带了两个人回来。

她有些诧异。带来的这两人都不是阆城县令。其中一个挂着武宁军腰牌,气度不凡,身材挺拔,估摸着刚至而立;还有一个是个稍文弱些的,看起来像是个书生,面目流转间还略带些轻浮浪漫之气,刚进来就在打量着唐君霓。

那个军士发话了:“吴县令这两日外出,衙门内大小事可由我做主。”

话毕,何凡扑通地跪下,把唐君霓下了一跳。

“你是何人?为何不跪?”旁边的衙卫厉声道。

唐君霓笑了起来,给了衙卫一个白眼:“罪人才跪,伸冤才跪,我光明磊落,为何要跪?”

衙卫还想在说些什么,那个武宁军人拦住了,他道:“既然如此,不如升堂办案,也告知百姓乡亲来观案,你等二人将事情经过说个明明白白,那才叫磊落了。”

唐君霓抱拳:“如此更好!”说罢走到伸冤鼓前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