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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一)(1 / 2)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

荣启祯觉得自己的思路还是受到了后颈针的影响。

但他不是一般人,这影响十分有限。邪门歪道,终究无法撼动真龙天子。

新来的男女,倒可能是突围的机会。

在他的身后,张鹤泽已经明白了此处即是龙脉所在。他向后退了几步,猛的一把掀翻了眼前的龙椅,连带着上面的荣启祯。荣启祯手脚还被捆着,全然无法反抗,瞬间摔下楼梯,砸到地面上。

在场的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发作吓了一跳。李沛再也顾不得许多,冲向张鹤泽,在她碰到他的前一秒,张鹤泽随便抬了下手点指她的肩膀。一股巨力自肩膀传来,李沛毫无防备的飞了出去,先是撞到柱子,很是停留了一会儿才缓缓滑到地面。

陆衣锦大怒:“猴子,你疯了?!”言罢也冲过去,得到了同李沛一样的下场。

李沛大概有肋骨被撞断了,咳出一口鲜血。她吃惊的看向张鹤泽,不敢相信眼前真的是同自己一起长大,亲兄妹一般的三师兄。

她还想起身,发现行动有些困难——仅仅撞一下是绝不会对她造成这样的伤害的。尤其是双腿,几乎一点都使不上力。她才艰难站起,复又跪了下去。她努力抬头望向张鹤泽,一手擦掉嘴角的血污。

龙椅倾倒在一边,原先侧面的扶手变成正面,张鹤泽随意坐在上头,一手撑腮,看着龙椅曾经所在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沛忽然笑了,眼中却盛满悲哀:“所以没有什么幕后之人,一直都是你。”

张鹤泽随意到:“啊,是这样的。”

“你……你当真杀害了……”李沛尝试几次,却始终说不出平民两个字。

“是我”张鹤泽毕竟与她情同手足,她在想什么他全都知道。他轻松的点点头,眼睛甚至没有看她。

李沛心中涌出一股巨大的悲愤,又莫名觉得受到了背叛。她大喊道:“张鹤泽!你还是个人吗,你……你对得起我爹我娘吗?”她哽咽道:“他们……他们不是这么教我们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从小到大,松鹤门大堂的孩子都在轻松、融洽的气氛中长大。没有来自父亲的威压,也没有母亲的隐忍和崩溃。那里似乎并无外界的规矩,他们喜欢的事情李元甫和杨宝儿都会支持。犯了错会受罚,但不知道为什么,罚完大家依然嬉笑成一团,全无芥蒂。

李元甫和杨宝儿一视同仁的养育他们,他们收获了那么多的爱,长成自信、乐观的人。父母又告诉他们,你们要把爱回馈给社会,世上有许多不幸之人,作为幸运者,有义务为他们提供帮助。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鹤泽这才抬起头,语气依然平淡:“是啊,师父师娘说,要做好人,存好心。遇到不平事,最起码不要后退……”

李沛以为他有所悔悟,没想到张鹤泽接着露出一个讥笑:“做好人,做大善人,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他看向李沛:“师父师娘,二师兄四师弟全部惨死。我变成现在这般,大师兄也出事了不是吗?至于你……”他低下头,掩盖自己的情绪,不去想她脸上那道明显的伤疤:“你经历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他又用脚指了指努力坐正身子的荣启祯:“像他这种坏人,活的倒蛮滋润的。说起来”张鹤泽看向荣启祯,“我帮你把那些个门派都消灭了,你还没谢我。”

荣启祯此时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他沉吟了一会:“你到底因何而来。”

“来告诉你碧鲵的位置”张鹤泽笑了一下。他见荣启祯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失望道:“老实针果然对你无效吗?还是你不相信我。”他顿了顿,“不过你不必不平,大齐只是我行动的第二站。”

荣启祯并没有回答他,反而转向才站起身的陆衣锦:“把绳子解开,朕封你六扇门总捕头。”

陆衣锦一愣,被人追着人人喊打的时候,这确实一度是他梦中的工作。他完全不知荣启祯是如何一眼看穿他的。

不仅意味着身份的洗白,更能得到曾经将他踏到脚下的权力。

李沛看了陆衣锦一眼,陆衣锦才醒过来。

荣启祯观察到这幕,沉静的说:“蛮夷侵我大齐北境,南海又有倭寇虎视眈眈。每年有多少大齐子民深受其害,失去财产乃至身家性命,又有多少商品无法销往海外增长国力,尔等可知?”

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每个字都传遍乾清宫的每个角落,铛铛作响。

张鹤泽了然的点点头:“所以如果你手中有碧鲵,遇到今天的状况,你也不会用——因为都派到大齐最需要的地方去了。”

荣启祯闻言蹙眉,掷地有声到:“此等利器,若是落到敌国手里,大齐必然要生灵涂炭!”

乾清宫寂静了一瞬,隐隐回响着荣启祯威严的声音。

“混蛋”张鹤泽轻轻说了两个字。

他不再理会皇帝,缓缓站起来:“少有人知黄河密卷,确实所知者则多以为练全七本就能得到传说中左右天下的能力,这是第一层,稍微深入的又觉得其中真正有价值的指碧鲵一事,这是第二层。”他顿了顿,“当然,不算全错。只不过孵化一只便要五年,我可等不了五年。”

李沛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张鹤泽,你到底要干嘛啊!”

“你不是猜到了吗?师妹,你可一点都不笨。”

李沛抹了把眼泪,不希望被情绪干扰,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擦也擦不完:“那些百姓做错了什么……是,是因为博罗人吗……可他们肉身凡胎确无法和博罗军队作对啊!他们也只是想活着而已……”她说到激动处眼泪又冒出来:“何况还有彭游这样的……说不定……说不定这样的人其实很多,当时你也只问了十多个人不是吗?”

彭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认为张兄做的全对。”

李沛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她依然不敢相信那些人都是张鹤泽杀的。

“是,也不全是”张鹤泽走到龙眼之前:“我以为只有他们这么坏,而我的父母不幸去到了那里定居。我伤透了心,以至于离开了你们,离开了……”他险些吐出荣飞燕的名字,生生咽了下去,“可是后来我到了一个地方,你们猜是什么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