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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前传(4)(1 / 2)

2022年6月1日4、新科进士们北京,紫禁城。

才二十二岁的咸丰皇帝,看上起已经被同龄人苍老许多。

他从汗阿玛道光皇帝手中接过来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烂摊子,内忧外患,鸦片战争,南京条约,已让他心力交瘁。

他想重振大清的基业,日夜勤勉,不输雍正,却还是无奈地看着这个庞大的帝国日渐衰朽。

说来也不巧,他刚登基不久,洪秀全就发出了「天字旗号飘得远,四方兄弟到金田,斩龙除妖声震天」的团营令,振臂一呼,天下响应,让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大清王朝更是火上浇油。

这几天,江南、安徽、湖北、山西乃至直隶各地的战报如雪花般送到京城,无一例外,赫然聚是几个大字「兵败如山倒」。

就在三日前,天津候补知县谢子澄上奏,长毛大军已经攻破沧州,知州沈如潮和总兵蔚德拼死抵抗数日,却难免城破,长毛进城后,杀尽城内万余名旗人,直逼天津。

天津一破,京城的门户顿失,看来大清的气数将近。

咸丰帝坐在龙椅上,惴惴不安地看着底下的那些文武大臣,生怕有谁出班高喊「臣有本奏」,这足以吓得他心惊肉跳。

但凡有本,都是坏消息,咸丰几乎已经麻木了。

可那些文武,似乎比他们的主子更加不安,脑袋低得都快垂到胸前的朝珠下去了。

咸丰定了定神,数了数底下的那帮文武,却发现有很多人今天没来早朝,便问道:「今日上朝之人,为何寥寥无几?」军机大臣赛尚阿战战兢兢地奏道:「启禀陛下,臣工们听闻长毛前锋已逼近天津。

昨日一天,出城逃亡者十有二三。

到了夜间,又出逃一二。

如今城内,人心惶惶,人人皆道,长毛指日便要杀进城里来!」「岂有此理!」咸丰龙颜大怒,一拍桌案,喝道,「朕尚且居于紫禁城内,那些当臣子的,竟然先跑了,这成何体统?」赛尚阿道:「回禀陛下,莫说是当官的,即便是京城百姓,但凡家中有些资产的,这些日也走了十之五六,北京为之一空!」说着,低下头,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

看到军机处的阁老都在掉眼泪,一旁的臣工们见了,顿时哭成一片,纷纷跪下进言:「陛下,眼看京城快守不住了,还请移驾热河,以图东山再起!」「混账!」咸丰怒不可遏,训斥道,「我堂堂大清,难道就没一个能为朕分忧了吗?」然而,他的怒斥并没太多成效,底下依然哭哭啼啼,有如小娘子一般。

事实上,这种朝会,咸丰已经不是第一回见识了。

自从太平军攻破沧州以后,几乎每天议事议到最后,都是这般场面。

咸丰有怒无处发,仰天长叹道:「尔等文武,平日里侃侃而谈,莫不嘲讽明亡之际,士不用命,江山复亡!今朝廷危难,尔们哭的哭,逃的逃,与明亡之际又有何差?」对着这些臣子,咸丰便是一肚子的火,既然商议不出个结果来,便早早地散了朝,失魂落魄地朝着养心殿走去。

他忽然发现,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大清的亡国之君,从此背上骂名,遗臭万年。

一想到这里,也禁不住地落下了眼泪。

在上朝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再商议不出对策,便要学着前朝崇祯的样,自缢于煤山。

可现在,那种心气早已无影无踪,凭什么那些当臣子的可以苟且偷安,他这个当天子的不能?或许大臣们说得没错,逃到热河,再图复辟,也并非不可。

入了养心殿,刚在御书房里坐下,兰贵人叶赫那拉氏便端来了今年刚上贡的西湖龙井。

咸丰最是喜爱龙井茶的滋味,那沁人心脾的芬芳,抿上一口,足以让他一整日唇齿留香。

可是一想到如今江南战乱迭起,如今长毛已占据金陵,只怕不久之后,江南的贡道也会断绝,不由地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叶赫那拉氏是去年刚刚进宫的,因为长得美艳乖巧,被册封为贵人。

咸丰也最是喜爱这个兰贵人,平日里御书房的端茶倒水,都让她服侍。

兰贵人道:「陛下,冬暖阁的公公来报,体仁阁大学士祁寯藻已经在养心殿前等候多时,陛下是见,还是不见?」咸丰道:「让他进来吧!」体仁阁大学士祁寯藻今年已经六十岁了,他和两江总督陆建瀛一样,也是咸丰的帝师。

进了养心殿,颤颤巍巍地跪在皇帝面前,磕头拜道:「老臣参见陛下!」「老师请起!快赐座!」咸丰很是尊重这位老师,忙令太监看座。

祁寯藻刚在锦团上坐定,便道:「万岁,金陵城破,总督陆大人和臣弟祁宿藻一并殉国。

向荣和琦善的江南、江北大营驻扎多日,亦无成效,不知陛下可以良策退敌?」咸丰摇摇头,表情十分沮丧:「金陵丢便丢了,最可恨的是那长毛的劲旅,居然打到北京城下来了!这可如何是好?」祁寯藻道:「陛下,依老臣看来,粤匪的北伐,并非当真北伐!」「哦

洪宣娇道:「既然女进士们都被编入了女营,亦成了姊妹,让我去替她们戴上宫花,倒也不是不妥。

只是,男女二科同时巡游,怕是有伤风化!」

张婉如笑道:「西王娘,这话你若是在陛下面前说,他定然又要指责你沾染了妖气。

甚么风化之说,俱是清妖的那一套!」

洪宣娇不服道:「既如此,他搞个男女分营作甚?」

次日,天王府天朝门前,杏黄旗飘扬似海,遮天蔽日。

中了进士的天国才子才女们都分成两排,依照名次先后,陈于大殿之前。

洪宣娇再次见到了傅善祥,这个二十刚出头的少女,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变成了两道细细的月牙弯。

瞧得出来,这该是她此生最开心得意的时候了。

试想古往今来千余年,她是第一个女状元,别的不提,只这一点,便足以让她名留青史了。

洪宣娇举起宫花,要往傅善祥的宫帽上戴去。

不料傅善祥急忙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道:「西王娘,这使不得,我自己来便是!」

洪宣娇道:「这乃是天王陛下的圣旨,哪有使得使不得的?更何况,这戴宫花的,又不止你一人,还有秀英和丽花呢!」

听她这么一说,傅善祥这才低下头,让洪宣娇把宫花戴在帽子上。

戴好宫花后,天王亲自露面,差人宣读圣旨。

圣旨的内容,无非和昨日洪宣娇听到的大同小异,进士们依照名次先后,加官进爵。

末了,只听圣天门外几声炮响,锣鼓喧天,迎候才子才女们从天王府出来,沿着天京城里的主要街巷,游示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