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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首页 > 只有自己捡的垃圾,不离不弃[星际NP] > 十一、奇遇记

十一、奇遇记(1 / 2)

银荔脑子里的水都烧干了,又不知道水源源不断从哪里来,皮肤上蒙了一层白茫茫的汗。

但看到温文尔脏得表情一片空白,空白的像被丢弃的破布娃娃一样的表情,她又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欺负她。

看上去像是他被欺负得狠了。

毕竟连不识字的小娃都知道随地大小便多脏,对她这样从垃圾堆里住的人来说很是寻常,但对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洁癖人来说,无异于酷刑。

银荔做了一个卑微的补救动作,她捡起被她踹到床角的浴袍,丢在他乱七八糟的下体手忙脚乱地擦拭,软绵绵地擦了一会儿便丢到他脚下,踩住咸湿的羊绒地毯。

温文尔拉住裤头的手轻轻地抖,低头沉默地看她,她半趴在他身上的角度,能够沿着瘦削的肩胛骨和弯曲的脊椎,看到翘起的臀部,她颈肩的汗就像河流沿着弯曲的河床,流入腰窝的盆地。

他指骨动了动,原始的欲望近乎渴切地,狠狠地扣住她的脑袋,按在他身下,然后……闪电般意识到这种欲望后,他吃惊地灭杀了自己的想法,任由她动作,无措地挪开眼睛,看落地窗外光怪陆离的钢铁森林。

325层的酒店,放眼全宇宙联邦,也是最高层的存在,足以俯视众生。这高傲的俯瞰视角,万物收入眼帘,终于让他捡起此身是谁、此身何在的清醒。

银荔给他擦了会儿,又无力地躺倒回空荡荡的大床上,揪着柔软的枕头角放在腿间,难耐地摩擦细腻的布料。巨大的空虚感萦绕着她。

温文尔沉默地看着她,思维清醒,但漂浮在高高的空中,在广袤无垠中的黑暗,失去具体的方向,无法满足。

银荔只觉难受,身体像一捆泡发又晒干的海带,水津津地胀起来,又快速地干瘪下去。她好饿。她见过很饿的人,一直饿,一直在吃,肚子是一个无底洞,吃下去的东西撑出一个圆圆的足球,却还是饿得两眼发绿,不管面前是什么,张大嘴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齿,一口、一口、又一口,直到瘫成一团尸体再也吃不动为止。她现在就像那个人,一直饿,一直饿,怎么都觉得填不满身体,空空的,被拧干的。她可能也会这么死掉。

她抬起汗涔涔的眼珠子,僵硬地转动半眶。也许被饿逼死就是她的宿命。

“丽娜检查到您有脱水迹象,请您每间隔10分钟摄入50毫升温水。”

床头灯内置的家居人工智能机械女声方一温柔响起,平顶蘑菇状的机器人便三长两短地敲起房门。

如非必要,酒店几乎不会使用仿生人,也许因为人类总对长得与之相像却内核不同的事物心生恐惧,占领服务业市场的,除了平民阶层外,依然是传统的具有明显机械外观的机器人。

温文尔用力闭上眼,点头同意它进来,发白的手指握住椅边站起,带着微抖的大腿,坚决走向房门外。

任由沙滩的鱼被蒸干。

银荔呆滞地坐起来,身上不着一物,记忆像被强行清除。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这条干海带后面怎么活过来的。她连温文尔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好像喝了口水就直接死了,死了不知道多久又直挺挺活了。

检测到她睡醒,拉拢的窗帘安静打开,落地窗外大大小小的电子眼高高低低梭巡。

她到处都找不到新衣服,又不愿意穿那条让她受罪得像条渴水的鱼的裙子,身下的床单吸饱了水又干涸得皱纹片片,她翻柜子翻出一条新床单把自己裹起来。

床头的家居智能系统对她说,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父亲]:感觉很不一样吧?

温文尔盯着那几个字,不想说话。

[父亲]:这是你的成人礼。

温文尔觉得,他父亲应该不曾考虑到他会如此狼狈到不堪地接受这个“礼物”。

[慕子]:我的父亲会和你的父亲详谈。你要尊重我即将成为你妻子的身份。

松口了。

温文尔理应为得到谋求的结果而舒服,却烦躁地抿起嘴。

难道以后他也要跟女人,在床上,如此不堪?

强行压下翻滚的思绪,他面无表情地打开星网,利用平日里从不多看一眼的东西转移注意力,看光脑推送的每日热搜时事新闻,再看星际友圈,某某之子星际畅游十星系,某某之女跨银河追星演唱会……

[机维概论第一]:你为什么缺课了?

[我捡垃圾]:!!!!!!!!!!

银荔:!!!脑袋疯狂砸悬浮键盘!

她连爬带滚地穿上机器人递的衣服,满脸惊恐地跟着地面连续的亮灯指引搭乘电梯冲下楼,为什么325层下楼要两分钟!!!她现在只想瞬间移动回到学校!!!!!

她狼狈得像绕帝国领土跑了八百圈,头发丝扎堆黏在嘴边,也没注意机器人给她拿的什么衣服,穿着一字领衬衫和和百褶裙跑到离地飞起,裙摆半掩映地拂扫臀部。

满街的汽车和满天空的悬浮车,人行道上只有她一个人在莫名奔跑,跑得很快,跑过酒店、商场、银行高耸入云的大楼,跑过姹紫嫣红的绿化带,跑过很多尘嚣,却依然被各色交通工具甩下。

她的人生奔跑的次数数不清,跑到跑不动为止,每一次都为逃离。唯独这一次,是为了抵达,强烈地渴望抵达一个确切的目的地,一个对她来说绝对安全的港湾。

她终于发现光凭两条腿跑,没办法在上课时间内回到学校,车轱辘似的腿慢了下来,左顾右盼,盼上正巧停在路边的悬浮车,车牌是宝蓝色的,烙着一个治安局的徽章。

那个车牌很眼熟,她跑过去,哐哐拍车窗:“有人在吗?有人吗?”

车里没人。她急得像蜜蜂采蜜围着治安局悬浮车转来转去,搓手搓个不停,搓了一会儿又开始哐哐拍车门,“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