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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加色版】(5)(2 / 2)

马大婶在县城里匆匆奔走着,根本没发先正有一条人影自始至终在跟踪她……关二今年五十出头,稀疏的头发白了大半,挽一个道髻,插一根槐木簪,身上一套破旧的葛布短衫,蹲在路边树荫下,面前摆着一麻袋核桃、一麻袋板栗、还有柿饼、红枣等物。

他整个人蹲在那儿,就像一只大马猴。

每当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从他面前经过时,他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前看熊后看臀,眼神儿像钩子似的直往女人裤裆里钻,脑袋从左摆到右,从右摆到左……他是个收山货的,收山货是个苦差事,即便运到山外也赚不了多少钱。

所以,他是个稍有积蓄却不是很有钱的人。

集市上熙熙攘攘非常混乱,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关二的眼神依旧可以准确地追着一个摇曳生姿的pi股渐行渐远,直致他的目光深邃得像个哲人。

关二曾经很穷,他原来只是收山货的李掌柜的小伙计,当他从小伙计熬成老伙计时,依旧没有几个钱,也没钱娶个婆娘。

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尝到做男人的滋味儿,那还是二十多年前。

那一次他攥着攒了好久的钱,逡巡着登上一个半掩门儿的窑姐的门,交出那被汗攥透的二十文大钱,像个孩子似的被那女人拉进屋里,换来那一哆嗦。

真的只是一哆嗦,只是趴到那白花花的身子上,他还没来得及动几下,就已一泄如注。

清醒之后,关二忽然有些新疼那些钱,可有时又觉得那种极乐的感觉,就是搭上他的一切都值得。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女人了,只能靠着那做梦般的一个回忆熬到今天。

李掌柜始终那么吝啬,他始终身无分文。

直到前不久,李掌柜在一个雨天绊倒在山坳里,头重重地磕在石头上,一命呜呼。

掌柜的死了,怯懦老实了一辈子的他头一回壮起胆子干了一件坏事,吞没了掌柜的货物和钱,自已做了掌柜。

从那天起,他的梦想便不再只是吃饱饭,而是能有一个自已的女人。

关二一直梦想着再做几回生意,就能攒足钱娶个媳妇儿,或许丑一些、老一些、嫁过人,但毕竟是个女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一天来得这么快,以致很多年后回想起那一天,他依旧坚持认为,那个笑得坏坏的男人,是上苍派来的天使。

又是一具肥臀在他面前摇曳而过,关二的眼神就像陷进泥沼的脚,拔都拔不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个很好看的年青人挡在他的面前,切断了他的视线。

他记得他当时还很不高兴地皱了皱眉,问道:「你买山货?」

那个年青人天官赐福一般微笑着,对他说:「掌柜的,我不买东西,倒是想卖点东西。」

年青人弯下腰,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问道:「有个女人,你要不要?」……「地头儿不1,生意就是不好做。」

接连几次碰壁的马大婶蹙眉思量着,这要在她1悉的地方,她很清楚谁家有钱,谁家缺女人,直接上门,这单生意就成了。

可这县城她虽来过几次,却也只是来赶集,并不清楚城里清形,以致盲人骑瞎马般乱撞。

可是想想那嫩得一掐都出水儿的俊俏小娘子,若是在这县城里找个好人家,至少比卖进山里价钱高出四五倍,她又觉得辛苦些也值得。

马大婶正思量要不要去找些财主家问问,后边忽然有人唤她:「大姑,这位大姑,请留步。」

马大婶回过身,就看到一个嘴巴很秀气的青年,飞快地赶过来,一副很老实的样子,只是被她一看,小脸儿居然有些发红,腼腆地问道:「大姑,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个侄女儿要嫁人?」

马大婶听着他的外乡口音,又看看他破旧的衣衫,皱眉道:「怎么,难道你想讨个婆娘?你娶得起婆娘吗?」

「不不不!」

青年慌得连忙摇手,脸色窘得更红了。

他局促地搓着手,看着自己的脚尖,道:「小子只是一个长工,哪里娶得起婆娘,是……是我们家老爷想纳个妾……」

马大婶恍然大悟,可是瞧他一副穷酸相,想来他的东家必是极为刻薄,却不知舍不舍得花钱买女人,便道:「你们老爷要纳妾?我跟你说,我这侄女俊俏得很,价钱可不便宜。」

青年吭吭哧哧地道:「我们老爷有的是钱,大姑你就放心吧,他刚听说大姑有个俊俏侄女儿要说亲,就让我来找大姑。我……我说不清楚,大姑你还是跟我们老爷说吧。」

这青年实在是老实得不像话,就这么一段话说得结结巴巴,脸也憋红了,额头也似急出了汗,不时抻起袖子抹汗。

马大婶笑起来:「成!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马大婶这一去,就被装进了麻袋,然后和核桃、山楂一类的山货一起被搬上一辆驴车,「吱吜吱吜」

地离开了县城。

等她再被放出来时,就成了关二的老婆,直到怀了娃才得以走出那间茅草屋,知道她到了什么地方。

很多年后,马大婶膝上抱着她六小子家的三丫头,张着掉光了牙齿的嘴巴,絮絮叨叨地说起她那已经过世的丈夫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叫她永生难忘的小伙子。

她依稀记得,那个小伙子的嘴巴很好看,看上去憨厚老实,让人毫无防备之心。

不过,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在那之后,她曾不止一次听到过的如雷贯耳的那个大人物的名字,就是她曾经遇到过的那个青年。

那个人一生只客串过一次人贩子,卖的就是她。

薛水舞坐在房中,仔细回想与马大婶结识以来种种,终于确定她受骗了。

这时她才发觉这幢小房子连窗户都被钉死了,似乎本来就是用作特殊用处,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瑶瑶察觉了她的不安,抱着她的脖颈,大眼睛眨呀眨的,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张开稚嫩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薛水舞的泪忍不住流下来,她好恨,恨自己的蠢,也恨马大婶的恶毒。

在她脑海里已经幻想了种种可怕的后果。

「小姐,水舞太没用,水舞辜负了你的托付,对不起,我……」

「咔嚓!」

极轻微的一声开锁声,但是薛水舞还是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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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瑟缩地颤抖了一下,抱紧瑶瑶,惊恐地望向门口。

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有一道人影被阳光投射进来,她看得出,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于是心中更恐惧了。

男人没有走进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冷哼一声,只听哗啦一响,一串大钱丢进房中,随即那道身影转身离去。

薛水舞愕然瞪大眼睛,她抱起瑶瑶,急急冲到门口,就见庭院空空,哪里还有人影?薛水舞回过头,就见地上一串大钱,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瑶瑶扑闪着黑葡萄似的一双大眼睛,突然对薛水舞道:「娘,刚才那人一定是小天哥哥。」

薛水舞板着俏脸道:「别胡说。」

瑶瑶突然欢喜地道:「快看,他在那里。」

薛水舞大喜,急忙扭头一看,就见瑶瑶的小手指着空中的一只苍蝇:「小天哥哥变成苍蝇……飞走了。」

薛水舞大失所望。

……「啊!真是个蠢女人,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叶小天郁闷得很,自那天遇到马大婶这个人贩子之后,薛水舞的厄运就开始持续不断了。

得了叶小天给她的一吊钱,水舞总算有了向西南行进的本钱。

之后她在一个小镇上住下,独自出门向人打听有没有去贵州的商旅以便同行,却被一个二流子骗进了妓院。

叶小天潜进妓院的时候,老鸨子正找了几个龟公想强暴她。

这是对付三贞九烈的女人最有效的办法,一旦失去最想维护的东西,很多人在高压下都会自暴自弃。

叶小天只好蒙了面,扮了一回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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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走下去,你们不是被狼叼了去,就是被什么半民半匪的山里人拖去,给好几个人做共用老婆。老夫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知道疼人啊,你看我家金银成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不如你就从了老夫吧。」

薛水舞杏眼喷火,怒视黄员外道:「你强掳民女,就不怕王法么?」

黄员外摊开双手,笑眯眯地道:「民不举,官不究,谁会为了这点小事儿去告发我呢?等你我做了真正夫妻,你还舍得送我去坐牢么?老夫不想强迫你,可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嘿嘿,说不得老夫也只好用强了。在我家里,你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叫破喉咙都没人理。」

薛水舞彻底绝望了,不期然地便想起了叶小天。

她知道,叶小天一直还在暗中保护着她,这一路不知多少次都因为他才逢凶化吉。

可他毕竟是一个人,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这一次他还会及时出现么?叶柯急急跑来,贴着黄员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黄员外一怔,快步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问道:「是哪来的差人?县上的?他们是要征夫还是派役,如今还没到收赋的时节吧?」

叶柯挠挠头道:「好像……好像是提什么刑什么司的捕快,小的也听不大懂。」

黄员外蓦然停住脚步,急声道:「什么司?提刑按察使司?」

叶柯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司,老爷您知道啊?」

黄员外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么大的衙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他打过交道的官府中人只限于县衙,什么时候有资格跟按察使司搭上关系了?省府怎么会突然派员至此,而且不经州府县,直接找到他一个小小保正头上?客厅里,叶小天翘着二郎腿,端着茶盏,正眯着眼欣赏屏风上的仕女扑蝶图。

叶小天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就见一个肚子滚圆的员外快步赶了进来,腿还没迈进厅,肚子先探了进来。

叶小天呷了口茶,大剌剌地坐着,也不起身,只是向对面指了指,慢吞吞地道:「坐!」

黄员外本已拱起手来,瞧见叶小天这般坐派,忙欠着pi股在对面坐了,彷佛叶小天才是此间主人似的,忐忑地问道:「老朽就是本地保正,不知上差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叶小天清咳一声,淡淡地道:「黄老爷……」

黄员外赶紧欠了欠身,受宠若惊地道:「不敢当,上差叫我黄保正就好。」

叶小天点点头,笑道:「黄保正,我姓叶,叶小天,提刑按察使司三等步快。你们这个村子,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外乡人来过或者经过这里啊?」

黄员外心里还没绕明白叶小天究竟是个什么公差,一听这话心里便是一跳,急忙回道:「没……没有什么外乡人经过吧,呃……不知上差因何问起此事?」

叶小天晃悠着二郎腿沉吟了一下:「黄保正,你记着,如果你们村子有什么人家收留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小妇人,又或者是见到有这样两个人从你们村子路过,一定要马上报官。」

叶小天伸了个懒腰,疲惫地叹了口气:「提刑按察使司已经全员出动分赴各地了,叶某初到贵地,刚刚才通知了本地县衙。这带着一个女孩儿的小妇人,是极重要的一个人犯……」

他并掌如刀,轻轻向下一削,盯着黄保正的眼睛,森然道:「谁敢收留她们,亦或知情不报,可是要杀头的!」

黄员外浑身的肥肉猛地一颤,心惊胆战地问道:「这……这么严重吗?一个小妇人,怎么竟犯下这么大的罪过?」

叶小天嘿嘿一笑,乜着他道:「谋反大罪,你说这罪大不大?」

「大!大大大!」

黄员外一双眼睛都快凸了出来,把头点得小鸡啄米似的,心中暗暗叫苦:「难怪这种地方,竟会出现这样俊俏可人的一位小娘子,还是一副逃难的样子。嗯,对了,定是谋反者的家眷!究竟何人谋反啊?哎哟,去年朝廷刚刚平定了连云十八峒的叛乱,莫非这小妇人和那连云十八峒有什么干系?」

黄员外心里正胡思乱想,叶小天却是一口喝干了茶水,抻个懒腰道:「好了,顺道知会了你,我得赶紧上路了。这桩案子上上下下都紧张得很,按察使大人亲自督办,不敢偷懒呐。若是过了比限之期还抓不到人,我们可是要挨板子的。」

黄员外正在害怕,一听他要走,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连忙道:「上差辛苦,上差辛苦。上差公务在身,老朽也不敢挽留。这个……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上差笑纳,路上喝口茶水,润润喉咙。」

黄员外说着,就从袖中摸出一锭五两重的小银元宝,塞到叶小天手中。

叶小天拈了拈银元宝,犹豫地道:「这个……恐怕不妥吧,叶某怎好让黄保正破费呢?」

黄员外点头哈腰地道:「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是上差们辛苦,怎能保得地方上平安,老朽也不能安享太平了不是?」

瞧见叶小天上下掂着银元宝,似乎还在嫌少似的,黄员外咬一咬牙,又摸出一锭小银元宝递过去:「上差辛苦,辛苦了。」

叶小天换了一副笑模样,道:「呵呵,既然这样,那叶某就却之不恭了。叶某这就告辞,这件事,黄员外你还要上上心才好。告辞,告辞了。」

(第五章完,请期待第六章《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