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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2 / 2)

他见谢敛进屋,也忙起身迎了出来,两人互明了身份,又客套几句之后,他便说道:“谢公子一路辛苦,我已派人为你备好了房间,公子不如先稍作休整,顺道也可以去看望一下府中另外两位同门。等到晚间,我们再详细商谈一下明日的打算。这中间,谢公子若有什么需要或是为了明日有什么准备的,尽可吩咐府中的下人去办。”

他即已安排妥当,谢敛心中也确实挂念着这之前下山的二人,便也不多做停留,很快就从书房退了出来。

离开书房之后,下人将他带去了备好的房间,等他安置好行李,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敲门。

谢敛推门一看,屋外站着个一身堇色长衫的姑娘,见了他,不由满脸的惊喜:“谢师兄,门中竟派了你来!”

谢敛对她略一点头:“我正要去找你们,秦宣在哪儿?”

提到秦宣,对方的神色不由黯了黯:“我带你过去。”

两人一路上交谈了几句,这女子是玄宗弟子冯兰,而另外一名还负伤在床的则是剑宗弟子秦宣。他二人下山后,不久之前刚下过几次皇陵,可惜下去之后每次没走多远就要发生意外。上一次下墓,一行人更是伤亡惨重,其中秦宣就是为了保护她身受重伤,如今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说到这个,冯兰还是一副愧疚的神色:“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为了救我,秦师兄也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剑宗执剑就为救人。”谢敛简单安慰了一句,推门进了房内。

屋里躺在床上的人听见动静,朝着门口看来,见到是他,也是愣了一愣,随即也是满脸的惊喜:“谢师兄,竟是你来了!”

他身上重伤未愈,腹部还缠了绷带,见到他就想起身。冯兰忙上前几步按住了他,小心地搀着他坐起来,嘴上还不忘抱怨:“你这伤口要是又裂开了可怎么好!”

秦宣知道自己受伤之后,她心中一直愧疚,也忙道歉安抚,过了一会儿才又转头问道:“这次下山就师兄一个人?”

谢敛点了点头:“钟侍郎只请门中再出一位剑宗弟子,并未有其他请求。”

冯兰闻言低头道:“是我学艺不精,给师门丢人了。”

秦宣忙道:“这怎么能怪你,你已是玄宗如今最得力的弟子了,要怪也只能怪那皇陵古怪的很,便是一尘法师都着了道。”

九宗如今以玄宗一门最为式微,宗长青越多年以来无心门中事务,门下弟子寥寥,以至于至今首席空缺。这次朝廷来信,提出请九宗派玄宗弟子下山相助,正逢宗长青越游历,便由冯兰作为玄宗大弟子下山。但她自己自己虽是大弟子,但是天资并不如何出众,钟礼大概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第二次写信上山的时候,只请九宗再派一名剑宗弟子下山替代重伤的秦宣罢了。

冯兰听了秦宣的安慰,只摇摇头。

谢敛对此事倒没有多大感怀,只道:“你们将墓下的情景详细说与我听。”

第22章鬼影重重三

“我们前几次下了墓道之后,没走多远,就触发了机关,不得不折回来。上一次,钟大人做了万全准备,下去之后,终于过了最初的一段墓道,往里进了第一个墓室,这可算是我们走得最远的一次了。

“可惜进了墓室不久,同行的十几个人中,有几个像是被魇住了一般,忽然发起了疯,见人就砍。他们出手刀刀都是不要命的砍法,嘴上还都念念有词,活像是鬼上身。

“我们这边出手多有限制,所以一时间抵挡不住,许多人受了重伤,只能转头先撤出来。等到了地面上,那几个被打晕了带上来的转醒之后,面色发青,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却是全不记得了。”

秦宣回忆了一遍,冯兰又补充道:“其实每次下墓,我都能感觉到这墓中有古怪,越往前走,这种感觉越是强烈。一尘大师之前也说,这墓中怨气很重,常年徘徊不去,那几个被魇住了的人,多半是碰着了墓中什么不该动的东西,才会被夺去了神智,只是具体是什么,就连一尘大师也看不出来。”她说完,又有些担心地望着谢敛,“谢师兄,我总觉得这墓凶险异常,平常人下去多半是九死一生,你……”

秦宣知道她也是为谢敛着想,所以不太愿意他也下去涉险,但到了这种时候,哪里是谢敛想不去就可以不去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故作轻松地安慰道:“放心吧,谢师兄哪里是平常人。我如今这样也是因为自己学艺不精,你看钟大人身边的那个侍卫武艺高强,可不就还能护着钟大人全身而退吗?”说罢,见她面色还是隐含担忧,他又道,“听说这回钟大人重新召集了一批高手,你不信我,总不能不信我谢师兄的。”

他这样说完,冯兰才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只是神色间还是隐含担忧。

谢敛临走的时候嘱咐秦宣好好养伤,再养几日,就由冯兰陪同着回去。

他在府中无事,回屋休息了一阵,等到晚上用过饭后,钟礼果然便命人来请他到前厅议事。

他走出屋外,才发现他午间在屋内小憩的时候,外边不知何时竟飘起了小雪。雪花窸窸窣窣,落到地上还没积起来就化了个干净,只有落在衣上,才融得慢些。

等到了前厅,发现屋中已坐满人,他进屋之后落座,就听钟礼将他介绍给了屋中众人,又回过头来与他介绍。

厅中右手边从上往下数第一个是“大刀口”杜万项,他生得高大魁梧,面阔口方,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谢敛听过他的名号,传闻中他的佩刀重有三十斤,寻常人提都提不动,他却能舞得虎虎生威,实力不可小觑。

第二个则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他相貌普通,衣着打扮也极为朴素,神情内敛,介绍到自己的时候,也只快速抬了下眼又很快垂下去盯着脚下的地面,仿佛十分怕生。他身上并无佩戴任何显眼兵器,才知道他的身份原是机关师端阳。

第三个是一个身材矮小,枯瘦干瘪的小老头名叫申天工,听说是这一带有名的盗墓人,他们祖上三代就是干得盗墓生意,之前几次下墓,他也是其中之一。他模样生得丑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屋内打转,像是暗中观察每一个人,落到自己身上时总叫人有些不舒服。谢敛心中思忖:盗墓不管放到哪朝都是重罪,这次官府竟还招了黑道上的人来,看来对此事确实是十分重视。

最后一个,则是一位女子,名叫红滟。她一身红衣,生得娇艳如花,可惜神态高傲,不免给人不好相与的感觉。据钟礼所说她轻功极好,又擅各种□□,因此也在明日同行之列。

这四个加上谢敛一共五人,杜万项心直口快,等人一一介绍完后,便冲着钟礼问道:“听说之前你们下墓少说也有十几人,如今怎么只有我们几个?”

钟礼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止五位,明日还有我与钟游也会同各位一道下墓。”

他这样说完众人都是一惊。钟礼一个正四品的户部侍郎,若是在墓中出了什么差错,谁能担待得起。申天工就第一个反对:“还不知这墓中到底有什么古怪,我看钟大人还是在地上等我们的消息为好。”

钟礼自然知道他们几人的顾虑,安抚道:“各位尽管放心,下墓之后,几位不必多顾虑我,钟游自会确保我的安全,即使有什么意外,也万万不会怪罪到各位头上。”

他一说完,其余几人的目光不免又往他身边的侍卫身上多看了几眼。只见那侍卫面目肃然,从头至尾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听他呼吸吐纳几乎微不可查,便知此人确实是个高手。谢敛又忆起下午秦宣话中提到的那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想必就是此人。

钟礼既然心意已决,旁人便也再没什么话说,这一行人个个都是江湖中小有名声的人,一起下墓,到时候谁也不服谁,若是没个领头的也确实不方便。

七人既然各自见过,本以为就该开始进入正题,谁知钟礼却只望着门外,迟迟没有开口。

杜万项又不耐烦:“钟大人可是还有什么事耽搁?”

钟礼歉然一笑道:“我这儿倒是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明日下墓的队伍还有一人,看时辰她应该也快到了,不妨再等等。”

红滟闻言也看了过来:“难道是代替一尘法师之人?”

“正是。”

他正想解释,屋外有下人匆匆进来禀报:“大人,有客到了!”

“看来正是说曹cao曹cao到。”钟礼笑着起身,“快请进来。”

听说是代替一尘法师之人,谢敛也不免有了几分好奇,他转头望向门外,没过多久,屋外一个身披白袄,头戴帷帽的身影,挟着雪花一块进了屋里。外头的寒风吹得屋内烛火微微一暗。房门很快就被人从外头带上,里边又暖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