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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是万人嫌 第8节(1 / 2)

薛正景的手指绷紧,还微微有些发颤。他扶上薛慈的肩头,像确认小孩还完整安全般反复接触了几遍,才压低声质问他:“为什么做这么危险的事?”

危险吗?

薛慈并不觉得。

他甚至觉得薛正景现在的情绪陌生的可怕,像是担忧、懊悔……甚至是害怕。

薛慈不懂薛正景为什么害怕。

薛浮目光沉郁,他看向薛慈皙白柔软的手臂,上面交错缠绕着绷带。虽看不见伤势,却不难猜出被遮掩住的部位曾鲜血淋漓,便更觉心疼。他用几乎是低沉难过的语气对薛慈道:“阿慈,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看见你为了保护别人而受伤。”

“哥哥不希望有下一次,好吗?”薛浮紧盯着薛慈漆黑的眼,既是强势姿态,也是祈求。

这样直白的情绪是薛慈不擅应对的,他几乎下意识地排斥。只微微抿唇,瞥开目光,视线像是被风吹拂开的羽毛般落在别处。他听见薛浮低声叹息,但没有制止。

薛浮只是安静又爱怜地揉了揉幼弟柔软的黑发。

紧接着便听薛父硬邦邦的声音响起:“说的对。薛慈,听一听你哥哥的话。”

薛浮:“……”

父亲,学不会说话的话可以不开口。

不要挑拨我和弟弟的关系。

薛正景很在意地,看了许多眼薛慈被包扎住的手臂。他站起身,说道:“薛浮,先带你弟弟去医疗室观察伤口。父亲会处理一些……剩下的事。”

已经快退至角落的赵明生微微僵硬,露出一个相当勉强的微笑来。

薛浮很配合,轻轻碰着薛慈未被绷带缠绕的指尖,低声细语地和薛慈说话,想带他出去。薛慈早受不了这样奇怪氛围,也更不想和薛父继续对峙相处下去——相比起来,和薛浮在一起也不是那么不能容忍,于是很冷淡地“嗯”了声,乖乖和薛浮走了出去。

房间中,便只剩下薛正景、他的助手,还有赵明生了。

薛总坐了下来。座椅回旋,转向赵明生。开口时面色更骤然冷下来许多,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在身旁的桌面上,和怀表指针走向的“咔嗒”声合为一体。他淡棕色的眼珠,更是锁定了眼前人物。

瞳孔细窄,像是某种擅于捕获的猎手。

这样气势的陡然转变,没了对待幼子时的收敛与克制,所带来的压力更加恐怖。赵明生的额头低垂,身体像一把弓般弯折下来。

“把那天的监控调出来。”薛正景说。

虽未提及具体日期,但赵明生却立即心领神会。他更加冷汗涔涔了,“那天的监控……因为设备问题,并没能拍摄下来。”

“赵先生。”薛正景的助手站在一旁,带着礼貌笑意提醒,语气却不容置疑地强硬,“您只需要负责调出就可以了。”

“片段损坏的话,我会负责修复的。”

薛浮带着薛慈离开了房间,却没像是父亲吩咐的那样,带着薛慈去医疗室。

一是薛慈现在伤势得到了妥善治疗,要去医疗室并非是硬性需求,二也是薛浮刻意没那么“听话”,以免让薛慈误会他和父亲是同一阵营,产生叛逆心理。

将自己和阿慈划分为同一阵营,是快速拉进兄弟亲情的办法。

深谙沟通学的哥哥内心道。

他很有心机地率先问道:“阿慈,这也是哥哥第一次来训练营,看上去很好玩的样子。你要不要给哥哥介绍一下?”

交流是拉进关系的第一步。

薛慈想,薛浮现在果然还就是个初中生,对这种没什么新奇的训练营都感兴趣……好麻烦。

他全当在哄小孩。

“营地。”

“训练器材。”

“那边有搭建的灶火。”

“临时休息的帐篷。”

薛浮从一开始出于想对弟弟近况更了解的心态,渐渐皱眉起来,觉得这些设备真是再简陋不过了。

不仅简陋,还危险。

他看着都想倒抽凉气。

简直是越来越后悔,不禁皱眉抱怨:“……早知道,不该劝父亲同意你来这里。”

这句话声音很小,薛慈并没听清,于是他偏头……然后微微扬首,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薛浮:“?”

薛浮一低头,就看见薛慈仰头模样,漆黑圆滚滚的眼珠清透漂亮,面颊皙白柔软,是被万般娇养宠爱养成的颜色。

这个角度还显得特别可爱,顿时心撞一下,忍不住去捏了下薛慈的面颊。然后思索片刻,想到自己从网上学到的词:“嗯……歪头杀。”

薛慈:“??”

这动作其实无声地透出一点亲昵来,薛浮面对自己弟弟,下手的力道当然很斟酌。

但是这幕落到别人眼中就不是这样了。

长灯明刚刚被处理好身上伤势,左手是骨折了要养上几月。但不幸中的万幸,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都不用将养,没多久长灯明就活蹦乱跳地出来了。

他很可能马上就得被领回家捱训,所以长灯明心心念念着,要对薛慈正式道谢才行,这才趁着医生不注意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