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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1 / 2)

饿又能怎么样?

粮食不能浪费,语毕,在戚九光洁的额头上猛一敲,坐下吃干净,我就回来了。也不顾戚九嗷嗷惨叫,招手唤陀貘呈来环月弯刀,孤身提了刀往橙霜河方向离去。

戚九抱头大唤:大人!小人不是专职划舟的吗?大人!这么多小人吃不完啊!

人早离去。

这是火烧屁|股去哪里了?

戚九问向身边陀貘大人究竟去哪了?

陀貘木然。

戚九拿手自陀貘面前晃了又晃。

陀貘木然。

若是刚才不见他动,真跟行尸走肉一般。

但是上官伊吹走得急切,仿佛并不像叫自己插手任何事,这点叫人很不爽。

戚九把玉簟间的美食装了几样,又抱上一坛陈年佳酿,对陀貘道大人也没说不叫我乱跑,所以我现在要撒丫子乱跑了,你不阻挠我吧?

陀貘似乎只听上官伊吹一个人的命令,纹丝不动。

美酒佳酿盛上小舟,戚九沿着橙霜河,又原路返回至初见萧玉舟的河坞。

无论上官伊吹何时回来,他都需要渡他过河。

念此,戚九不禁觉得自己真如对方所言,像个盼郎归家的小媳妇,心里一半是甜蜜,一半是羞耻,摇摇晃晃地折回橙霜坞。

船坞初显,正遇见准备渡河的轲摩鸠,他正好穿越百亩橘林,闲晃到此处。

火电碰雷公。

一见面,轲摩鸠骑上入河的桥头,半醉唤道小矮子,你怎么不追着阿官的屁|股,反而来追我?难道觉得我比阿官耀眼?

戚九暗啐一口口水,彻底打消登岸的念想,端正坐在孤舟中,举头与轲摩鸠对望。

轲摩鸠满身华贵,闪烁瑩瑩,直刺的人眼痛。

隧想,男人还戴大金耳环,真娘。

道大人被陀貘叫走,不知去哪里了。也是奇怪,难道上官伊吹不是由橙霜河离开的吗?

啊。轲摩鸠仿佛知道戚九所不知道的一切,口吐酒香,闲翘起二郎腿,金珠银链琌琅作响,估计是办那事去了。

戚九急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替天灭人呗!

轲摩鸠仿佛闲话家常般,忽然改口道不对,应该说,他受女帝特令,缉拿北周范围内所有的筑幻师去了。

戚九俯首,虽然他还不甚了解上官伊吹太多,关于杀伐二字,对于他来讲,甚是阴森冷骨的事情,足令人趋避三舍。

那些筑幻师为什么会被女帝厌弃?戚九禁不住发问。

轲摩鸠呵呵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又不喜欢你,找喜欢你的人问去。

喜欢我的人?戚九顺话问话,难道大人您之前认识我?或者在某个山林柴苑中见过我?揪扯过我的衣服......

怎么可能!对方一口否决,你又不是漂亮娘们,扯你衣服真是有够恶心的。说着,不觉停下话语,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戚九。

如果在戚九眼中,这个木头人长着眼睛的话,一定一层层地用眼神剥光他了。

你这张俊美小脸不似北周族人,倒挺像我烨摩罗的人,话说,你可是被贩子拐来的奴隶?

戚九激气:大人也是这副异常尊容,难不成也是拐子骗来的?

瞧他生气,轲摩鸠哈哈狂笑,女帝崇尚我们的时候,我们算是贵族,如今厌弃驱逐我们,能活下来的才是豪杰,而你眼前的我,正是个中翘楚。绵绵的无奈悲凉,不禁流于言表。

嗯?这是什么意思?

轲摩鸠道小矮子,你的好奇心这般强,总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阿官没叫我吃饱喝足,如果你把船上的美食贡献出来与我分享,我就可怜可怜你,告知一些秘密给你。如何?

狗鼻子真尖,可听着不坏,戚九瞧他也不如想象中的可怕,遂从船上起身,与走下桥头的轲摩鸠席地而坐。

轲摩鸠极爱北周美食加美酒,人带三分熏熏酒意后,话匣子也缓缓敞开。

其实,筑幻师的编织幻彧之术,真正起源于我的族国烨摩罗。

烨摩罗举国信仰幻神破魔裸,传扬织幻,当时的筑幻术分为灵宗与气宗,灵宗以聚四方阴灵织幻,而气宗则由提高本体修为,结出幻丝用以编织幻彧,我这一派当属气宗。

有些事你也该猜到,一山不容二虎,奈何两派相争必有一败,烨摩罗举国宣扬气宗大禅离开国土,至五州四国传扬幻法,实际上则是被灵宗无情驱逐。

当时的气宗大禅,领着三千教徒八方流走,但是处处遭人趋避,最终冒死穿越乌木苏沙漠,来至北周,受到北周真元皇帝收留时,身边存活的弟子也只剩下一人。

然后就是一些不能言传的宫闱斗争,气宗大禅帮助了现在的女帝登基,受到女帝的真诚庇护,足以在北周内顺利宣扬幻法,兴起许多筑幻师系。

想来,人便也是这般轻佻,总希求借着幻彧来摆脱生活中的各种困苦艰难,反而忘却活着的本质,可是,以幻术创造的虚假幻彧来取代生活,终究不能称之正道。

所以,女帝很快反悔,囚禁了气宗大禅,拘禁屠戮北周境内全部新生的筑幻师,以正国纲。

而我,就是气宗大禅三千门徒跋山涉水,仅剩下的唯一门徒。轲摩鸠默默立起右掌,掌心三眼轮环,明显得如三只圆睁睁的幻眸,嵌于木手之间。

第23章气到不想喂鸡

戚九愕然,气宗大禅岂非是你的师父?而你跟着鲤锦门铲除筑幻师,岂非是在忤逆师命!难怪长成一副木头模样,简直是天道惩罚。

轲摩鸠抿一口酒:非也非也,我这是在帮他老人家将功补过,若是有朝一日能哄得女帝欢欣,早把他老人家放出来,亦是我这徒子的功德一件。满副毫不在意会天打雷劈的肆意姿态,吃吃喝喝的自得欢乐。

戚九哑然失笑,各有各的不如意和不得已,其实他也蛮悲惨的,不由举起酒樽与轲摩鸠对饮数杯。

吃了酒,轲摩鸠忽然正色道不过是喝了几杯酒,你可别以为本大人便是你的朋友啊。

还有,跟你说了这些许话,也不过是想提醒你,阿官说你与众不同,那你就好好地替他效犬马之劳,切不能质疑他的所为违背人道,更不能肆意背叛他。

俨然不胜酒力,轲摩鸠撂开酒樽,一把揪住戚九来不及闪躲的身形。

阿官很难看重一个人,你绝不能负他!已经疯言疯语,抱着戚九开始哇哇狂吐。

戚九木然不能动,心思:不能喝酒就不要逞强啊!

待轲摩鸠略平复些许,戚九只得把人暂时拖到距离最近的河坞里,华白的纱幔在清橘的幽香中层层招摇,索性萧玉舟已经离去,正好把醉猫丢到榻上去躺着。

完成一切高难度动作,戚九大汗淋漓,再见坞内应有尽有,便捧着盥洗的银盆,将脸整个透入水中。

好爽,冥冥中反爽得人头皮发麻。

戚九缓缓抬起脸,纱幔虚离得好似山腰间环绕的霭幕,幕中立人,冷冰冰的目光更胜两道冰锥,毫不留情地刺向自己。

白式浅的凝视。

他道:你想甩了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