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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门门板打开后再闔起,门板后几个人影晃动后全部再被大门门板隔离,街道重新恢復安静。

再次确认刑君平的手只有一块黑青后,盛文孜才松口气,松开捧着的大手,刚松手,就被那只大手反握住。

「小孜,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我只是怕我大姐衝动惹事。」抽回手,别开头不看刑君平。「已经很晚了,我要帮大姐煮麵,你回去吧。」

「那你……」

「留在冰箱里的东西都吃完了吧?」

本来不死心想追问盛文孜到底怎么看待自己的,又到底是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却让盛文孜没由来的问题给问愣了,一脸不解的看着盛文孜,不明白他突然的在说些什么。

「还是都放臭了?」盛文孜皱皱眉后又叹口气,「算了,无所谓,我做新的。」

「小孜,你愿意回来了?」对刑君平而言,小孜肯回来与否才是问题的重点。

「才不要,」皱鼻,抬头瞪眼,盛文孜哼哼的说:「是学长想吃所以顺便问问而已,谁让我大姐刚刚打伤你了,当……赔罪。」还有,听柳毅抱怨刑君平又回到三餐不正常的状态,这让盛文孜难免担心。

「哇,那盛律师刚刚没打断我的手真是太可惜了。」刑君平笑道,如果打一下就可以换来小孜的一顿饭跟一点关心,那真的打断手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得到小孜全部的关切与贴身的照顾?

「胡说八道……」说完转头就走,不看也不让刑君平再有阻止他离开的机会,急急忙忙的一头往屋子里鑽,碰的一声关上大门。

有些失落,但不至于让刑君平感觉到丧气,因为在盛文华一手劈上他手腕时,盛文孜脸上的错愕及担心都是真实且不虚假的,还有盛文孜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手,仔细的确认着伤处只有一点红跟一点黑青以外的皮肉伤没有其他问题后,才放下心松口气的模样,让刑君平一度想出声告诉盛文孜自己一点也不痛,但又有些贪恋盛文孜的小心翼翼,私心的希望盛文孜能多担心他一点。

站在盛家的大门外,看着盛文孜的身影消失在门板后,刑君平深吸口气后吐出长长的叹息。

人啊,真的是很犯贱的生物,他不是不爱,也不是不想珍惜,只是太自信且太理所当然的认为盛文孜可以理解且接受而忽略了不论是谁都会因为一句话或一个无心的动作而受到伤害,更何况向来不多说多问的盛文孜,他的乖巧几乎让刑君平他没有脾气没有意见也不会有意见,甚至直到盛文孜对他有所反抗时刑君平都不觉得那是真的,还反而还有种欺骗的感觉而暴怒,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刑君平很后悔,于公于私他都不想盛文孜离开,这是头一次,刑君平觉得盛文孜如果懂得恃宠而骄那该有多好,这样很多事情或许都会简单许多,偏偏他不是也不会。

话说回来,如果盛文孜是这样的个性,他也不可能对这样一个人如此上心。

手握着上衣外套里,一直被遗忘在床头柜里的精緻绒毛盒,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两只精緻的的银色戒指,素面的戒指上只镶嵌了一颗鑽,光芒闪烁得有些刺眼。

当初在店里买下以后就一直收着没有交给盛文孜,一方面是忙得忘了,另一方面或许是在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确定,毕竟这样的一对戒指交出去,就算是对刑君平这样风花雪月惯了的人,也是一种有特殊意义的负责与承诺,而刑君平本身就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承诺的人,所以衝动买下的对戒在拿到之后刑君平也只是静静的收着。

刑君平非常相信日久见人心这句话,或只该说,一个人的本性经过时间的淬鍊以后,最后看到的最纯的真实将会决定一个人的价值。

刑君平不傻,谁都想要给想要追求的对像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当得到一个人的宠爱以后更免不了骄傲一番,但过度骄傲的结过就很容易变成恃宠而骄、自以为是的怪物。

刑君平身边已经有太多这样的人了,哪怕是跟了他最久的白白以及薇薇,都难免在外有些傲气,挥霍着自己给的疼爱,他不是给不起更多,只是在忙录以后,需要一点温度让自己可以得到安慰与休息时,那些嘮嘮叨叨可以用一张支票及一件高档货打发,那意义不用言明就可以清清楚楚。

不是怨,反而这样的交易让他感觉轻松许多,他拿走他需要的,对方也得到想要的,但再想要更多的其他就想都别想。

柳毅没有冤枉他,他就是个烂人,但如果那些围绕在他身边努力想博取他全部注意力的助理则是造成他烂名声的因素,那他们勾引、挑逗他的耐心,这些都是造成他过度的怀疑及不信任的结果。

刑君平没有想推脱,他自己的行为他为自己负责,但那也是原因,是事实,只有盛文孜,每当他问谁需要什么,不论是认真还是玩笑话,他能得到的答案总是c牌的錶,d牌的衣服,甚至是p牌的包或是h牌的限定品,几乎没有一个人认认真真的偏头想了一想以后回答他,他需要一个电子锅,不然不好煮饭,或是问他下帮能不能帮把手,因为冰箱空了,要补的东西太多,一个人恐怕拿不来,结帐也从不会默默站在一边等待,而是把提款机晾在一边想自己掏钱。

想到盛文孜站在柜外等到他拎着东西走出来时,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说让他付一半吧,因为他也会使用时的表情,刑君平就忍不住想笑。

对他而言,盛文孜很特别,那种特别刑君平形容不上来,他真心的想对盛文孜好,也觉得盛文孜值得他倾注全部的对他好,只是他还是多少会怯步,担心这些都可能是假象,美梦可能会在他承诺的那一刻崩毁。

电梯门打开,在走进电梯以前收起手上的绒布盒放进上衣口袋里,站在电梯里等待电梯上楼,一样的时间走进办公室,但却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让人感觉舒服的咖啡香,就连灯光也仍然昏暗。

这已经是近期既定的模式,做为助理,齐大小姐永远比老闆晚进办公室,比任何人都早离开,中午一定会到外面的餐听用餐,每次用餐时间两小时,不含进出的各半小时路程,沉琳琳到这区办公室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个女人在外面嘰嘰呱呱的瞎聊但刑君平从来不在呼他们在聊些什么,盛文孜的工作一下回倒在他的身上,虽然不是不曾经歷,但是在过惯好日子以后要再回到苦行的生活,一时之间刑君平真有些不习惯,也更加的想念盛文孜及盛文孜在他身边的日子。

开了灯,越过助理桌前开锁走进办公室,向来不锁办公室大门的刑君平最近开始锁起办公室,也不让柳毅、唐萧雨等以外的人随便进出他的办公室,连齐雅姿都不能进去,虽然沉琳琳完全不能谅解,擅自认为齐雅姿就要跟刑君平结婚了,他不该对未婚妻有这么多限制。

去他的结婚,去他的未婚妻,全部都只是沉琳琳单方面的在一头热、齐雅姿的一厢情愿,如果不是沉琳琳自我燃烧得太过投入让他觉得很可疑,不然他早把人给轰出这栋大楼。

停在办公室旁随手翻动桌面上由各人事室及秘书室退回的文件,以及柳毅扣压拿回的卷宗,指腹扫过纸张边缘,一张张的纸由刑君平的指腹落下,每一张都可以灌上一点罪责,或大或小。

刑君平一直就觉得沉琳琳的态度很怪,她从来不会用那么强硬且粗糙的方式试图将谁家的女孩塞给她,但这一次一而再而三的带着齐雅姿挑战他的底限,盛文孜本身的特殊性不说,光是带着人踢走他的助理,之后间接试图造成公司人事开销大增、异常支出款项增加这一点就足以判定两个人的侵佔及偽造文书。

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还是太轻看了这间公司。

如果他在这种时候还听傻不愣登的大开办公室大门任两个女人进出他的办公室,那公司机密啟不被卖光光?

从桌面拿起从小孜离开后就没离开过视线的烟盒,燃起一支香菸叼在嘴里整个人靠在窗边看着窗外,一支菸见底,外面才传来有人活动的声音。

摇摇头,再摸出一支菸放进嘴里,刚点上菸就传来敲门的声音,刑君平挑眉,好奇的着门板,齐雅姿进办他办公室从来不敲门的,他也没听说有任何部门的人要来找他,十点半的例行性会议应该让所有人忙着准备报表报告而没时间到他这里拜访。

「进来。」

站到桌子旁,嘴上还叼着菸,低头翻看桌上文件,听着门板被推开的声音,却没听到应该会有的高亢女声也没有呛人的香水味,抬头,看到盛文孜拿着一个白色提袋,另一手抱着一小叠文件走进办公室。

刑君平愣了下,嘴里叼着的菸险些掉在桌面的文件上,急忙拿掉压在桌面的烟灰缸里,皱眉看着桌上被菸pi股挤满的烟灰缸,有些尷尬的抬头看着盛文孜,手在面前挥了挥有胜于无的把白烟挥掉。

「你怎么会……」怎么会来?真是笨问题,上礼拜不就说了会来帮柳毅的吗?

「来送文件跟早餐。」举了举手上的袋子,把文件交给刑君平后便转身走沙发前的茶几旁将白纸袋放在桌面上,放下前,盛文孜多看了一眼桌面,灰白灰白的,烟灰缸里也满满的。「不过总经里好像吃过了?」

「不,还没有。」抱着文件站在盛文孜身边,刑君平双眼看着盛文孜从袋子里拿出的白色纸餐盒,以及一个保温瓶,直觉里面装的应该是咖啡。「你做的?」

「毅哥一早就到我家等门,碎碎念着单身男子生活品质怎么样的不好,饮食不均衡……」抬头看了看刑君平,「所以只是顺便而已,我也有帮学长跟董事长准备,所以……」

「原来是我独享的特权眼睁睁看着被人瓜分,真让人不甘心。」

在沙发上坐下,手上文件放到桌面上,伸手拿起纸盒里的三明治放进嘴里,麵包香软,作为夹料的肉片蛋是再普通也不过的食材,但经过盛文孜的调理不知为何总是让他觉得特别好吃。

掀开后的保温瓶里飘盪出来的香气让他确定里面装的果然是手冲咖啡,没有直接把保温瓶递给他,而是走出办公室另外准备了一个杯子将咖啡倒进杯子里后递到他的面前,这就是他的小孜,明明就还是或许有气或许有怨,但从部会轻率地对待一个人。

但换个说法,是不是代表自己对小孜而言果然还是特别的?

他还是会担心自己,还是会为自己付出耐心,就算双眼看着的人已不全然只有自己,或许他的心里还是很多怀疑与抗拒,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小孜不拒绝自己的接近那就是一件好事。

「那个……齐小姐……?」其实盛文孜对于到总经理室还是有些抗拒,比起刑君平让他的不知所措,面对齐雅姿才真正让他感到有些无地自容的尷尬。

跟大姊大嫂看人的目光不一样,齐雅姿跟沉玲玲看人时总让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彷彿无时无刻都在计算些什么一样,讲话也总是让人感觉夹枪带棒,或是隐藏了太多的暗示、挑拨,这些都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当他发现齐雅姿居然不在办公室时,除了有些意外,还松了一大口气。

「她啊……」吃完一个三明治又拿起第二个,一边摊开文件阅读,叹口气,没多什么,谢过盛文孜递上的咖啡。

站在一边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刚打算安静的离开办公室,就被刑君平叫住,回头,就看刑君平对着他招招手,又指指旁边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