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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 2)

细问之下才知,她养的一株叫不出名的“草”枯萎了,担心它会活不过三日,她哭得死去活来,直说它是治病怯毒的圣葯。

他看了看只长三片叶、委靡不振的“圣葯”一眼,很难相信它有多灵,毕竟它连自己都救不活。

爷才离开一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惹得她哭不下百回,而欲哭无泪的他却快崩溃了,尽量隔离会让她痛哭的人与事,即使当个玉美人也成。

“咦!玉大哥,她不会是拨云另一笔风流帐吧!”

云日初有些吃味地扁扁唇。

玉浮尘迟疑了一下。“你你想太多了,爷的身份你是知情的,想攀龙附凤的无耻女子何其多,你别胡乱猜测。”

“你该不是指我吧!”云日初鼻一酸,眼看着又要落泪。

“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再哭了,我真怕了你,你没见爷砍了我的头不畅快是不是?”他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

她吸吸气,含住眼泪。“我我不哭就是”她就是见不得“美人”求她。

两人才刚**廊梯,便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姑娘和紫骑军统领寒朔拉拉扯扯,似有一方不退让绝不罢休之势。

“你们在干什么,表演太极拳法吗?”推、拖、拉、送,四字诀。

“云姑娘,玉爷。”寒朔拱手抱拳。

云姑娘!

怎么是个丑娃儿?容珠玉不厚道地蔑视她。

“你是这里的丫环?”她应该不是那个“云姑娘”

吧,八成是同姓!

她虽不具备国色天香,但至少应有倾城之貌,这“我不是丫环,夏儿和紫玉才是。”云日初指指立于三步远的两人,以为有人缺丫环。

不是?“你和九王爷是什么关系,他的妾?”容珠玉语气不悦地用鼻孔睨人。

“关系?”云日初忽地红了粉腮极力撇清。“我和他没关系。”

“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玉浮尘打趣地抹黑。

“哪哪有,是他不搂着人睡会翻下床,我

我是在做善事。”对,就是这样。

“光着身子?”

云日初霎时语塞,用怨恨的眼神睨向多话的玉浮尘。

又不是她愿意不穿衣服睡觉,都是拨云的手太贼,三两下就真的不是她的过错。

事后她累得不想动,只好“坦白”见人呃,被丫环瞧见她的懒。

“好个不要脸的女人,这么随便就和男人瞎搅和,你是天生婊子呀!”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气愤难当地瞪向口出恶言的容珠玉,唯有云日初不觉伤人。

在她听来想的是,婊子也是人生父母养,而且她们也不全是无情,像姻脂坊的姑娘们都对丫丫照顾有加,燕嬷嬷更是当丫丫是亲生女般抚养了十数年。

人要不要脸很重要吗?尚未拜堂便同居一室真的大逆不道吗?道德的秤该由谁来持呢?

“你好像很生气喔!是不是因为你天生不是婊子的缘故?”云日韧睁大眼睛,说得好无邪,令人绝倒。

容珠玉气到差点梗住。“你好大的胆子,敢讽刺本公主是”她不知该如何接话才不会自辱。

是或不是,全是难堪的答案。

“哗!你是公主呀!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公主。”

欢欢也是公主,挂名的。

“该死的女人,一再污辱本公主,我绝不饶你。”

一伸手,容珠玉旧习不改地挥上前。

敏捷的玉浮尘白影一跃,带开不知祸福的云日初,寒翊及一干紫骑军立即训练有素地拔剑相向,不许她伤害主子捧在手心上的珍宝。

一掌挥空的容珠玉微微一怔,恼怒他们的不识相,竟胆敢用剑指着她。

“你们可知道我是何许人也,我是庆王府的珠玉公主、容贵妃的亲侄女‘三皇子的表妹。”

“能不能问一句,你说了一大串的姻亲关系,重点在哪里?”云日初听不懂。

当场有人笑出声,众人轻瞄掩嘴的夏儿和紫玉,不认为她们的举止合宜,虽然这话说得很可笑。

紫绢受过教训学聪明了,一到琼花院就借故告退,留下刁蛮公主去持虎须,自个乐得隔岸观火,一举设计了两个女人。

“你是笨蛋还是傻瓜,想活活气死我呀!得罪我叫你一家没得好过。”

云日初嗫嚅地问:“我得罪过你吗?”以前又没见过她。

“你住在琼花院便是得罪我,快给本公主滚出去。”

她张扬地舞着爪子。

“为什么?”用走的不成吗?

离家近一个月,她是该回家了。

可是从来没被人赶过,好新鲜、好有趣,她舍不得离开——此刻云日初的心中没有凌拨云。

“因为我是未来的侯爵夫人,我不会准许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坏了侯爵府的清誉。”

所有人都在想,侯爵府的清誉是什么?

云日初心口微微一涩。“你是侯爵夫人?”原来他骗人。

“爷没骗人,云姑娘,公主绝不会是侯爵夫人,你要相信爷。”玉浮尘似看透她的心,如是一说。

“哇!玉大哥,你会读心术呀!”好厉害。

他笑得很妩媚。“你有一张会说话的脸。”

他的媚笑让所有人都微微一颤,鸡皮疙瘩全冒出来,只有云日初欣赏地笑中带泪。

太美了。

“你这个妖媚的死男人滚一边去,皇上赐婚岂会有假。”真恶心,男身女相。

“我妖媚?”这绝对是污辱。他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你才是没人教养的泼妇。”

“你是偷抹女人胭脂水粉的假男人,不带把的。”

容珠玉用轻蔑的眼神膘向他胯下。

向来温和的玉浮尘被惹火。“你就算抹了胭脂水粉也美不过这个少了把的假男人,豆沙包公主。”他回以鄙夷的目光停在她胸前。

容珠玉羞愧地单手环胸,气得眼珠子快凸出来。

紫骑军寒翊放下手中武器,兴味十足地听着一来一往的叫骂声,比梨园唱大戏的角儿还生动,看得众人眉眼都带笑,忘了正主儿。

骤然,天雷乍响。

“你们好大的兴致敢在这耍猴戏,是谁惹哭我的初儿?”

啊!糟糕。

大伙儿回头一看,心中都浮上这可畏的字眼。

“初儿,乖,告诉我,是谁欺负你?”凌拨云怜惜地环着云日初的腰。

“你。”

云日初头一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心口好痛,痛得快喘不过气来,眼泪不自觉地滑下,即使见着了他也收不回去。

“我?”他不解地吻吻她的泪“怪我离府冷落了你?”

“我要回家。”她突然发脾气地猛打他的胸口。“我要呜回家。”

凌拨云任由她小手不痛不痒地拍打,略沉的眼眸瞥向一干手下。

“爷,我们可是尽心地守护着你的宝贝,是条名唤公主的狗乱吠,吠哭了云姑娘。”玉浮尘坏心地推卸责任。

“容珠玉——你当自己头顶无天吗?”依恃着一个贵纪就想鸡犬升天?

容珠玉犹不知死活地挺直腰杆。“管教不知羞的野女人是我的职份,因为我是你的妻。”

感到怀中人僵直的身子,凌拨云立即明了了。

这回连忙赶路上京,就为了父皇赐婚一事,他和父皇争得面红耳赤,差点扯破父子情谊。

最后他一怒之下,当着父皇的面将圣旨一丢,拂袖而出。

之后,他身为皇后的亲娘来劝说,两父子才暂时放下怒气,勉为其难地谈了开来,父皇的结论是要他多考虑一下珠玉公主,免得龙颜在妃子面前挂不住。

而他敷衍地应了一句,不愿久待宫中便启程回封地,将父皇的面子扔到沟渠生臭。

“玄漠,把珠玉公主给我丢出侯爵府。”

“是。”他早想动手了。

“你敢,我是珠玉公主,容贵纪是我姑姑你放手我要你好看。”

容珠玉的声音渐远,琼花院恢复平静,各人回归本位。

“初儿,你偷吃腌梅子,一身酸味。”

“乱呜乱说你是大大坏蛋”

她哭得正伤心。

他柔情万千地吻吻她。“你在吃醋。”

“我才没吃醋!”云日初抬起泪眼迷蒙的脸。

“我为什么会吃醋?”

“因为你爱上我了。”他心底涨满了幸福。

她很认真地想一下,才扁扁嘴。“那我不要爱你了,心就不会好痛好痛。”原来爱人会心痛,她不要。

“傻瓜,爱就是爱,没有要不要。”凌拨云用深情的眼神凝望她。“我爱你,初儿。从今以后,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人,绝不会有其他女子介入。”

“可、可是赐赐婚”

“去他的赐婚,虎毒不食子,我父皇不会为了我抗旨就砍我头的。”

“我唔”热烈的一吻盖住云日初末竟的话语,数十双松了口气的眼不再偷窥,安心地做起份内的事。

匡啷声在庆王府中响起,受了委屈回府的容珠玉到处砸东西泄气,由闺房一路到客厅。

“不管啦!爹,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

“乖,珠玉,你是爹的心肝宝贝,我可舍不得你气坏身子。”庆王爷容全心疼地哄着女儿。

他有十二个儿子、九个女儿,不知为何最疼的是七女儿珠玉,大概是她神似已嫁人宫中的贵妃妹子吧!

他对容贵纪是有几分暧昧情愫在,但碍于是同母所出的亲手足,他为了断这份不正常的爱恋,狠心地将宠上天的妹妹送进宫,和三千佳丽争宠。

“爹,九王爷欺人太甚,根本不顾及我的面子当下撵我出府,这个羞辱你要替我报。”

“好、好。”他转头看向另一人。“十三皇子,你意下如何?”

一身续罗绸缎的富贵公子冷冷一哼。

“他杀光了我的手下,毁掉整队银骑军,让我在父里面前下不了台,你认为我会放过他吗?”

娇生惯养的十三皇子是受不得一丝污渍,他不甘心父皇对他的日益疏远,只因那个早该死的老九突然冒出来,抢了他所有的光彩。

死了的人就不该活着,还是让他死吧!

没有人可以占据他一切荣宠,挡住他的光彩。十三皇子的眼中迸出熊熊恨意。

“舅父,你放手去做,我要他死透,再也不能挡我的路。”

容全阴阴一笑。“阎王要他三更死,我当然不会让他闻到五更的鸡啼声。”

深沉的风飘动,诡魅的气味四散,人心是绝对喑昧。

日正当中,空气中竟传来一丝寒意。

在入秋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