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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我没有更好的理由反驳你了。”她绝望地说着。“不过我可以保证,他恨的不是你吻我,而是你企图脚踏两条船的无耻举动。”

“不要拿菁菁来掩饰你和子恒的事!”他冷哼了一声“瞧你一副义正词严、纯真无辜的样子,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会被你骗了!”

子谦又接着警告她说:“如果伯父知道这件事,情况一定会更糟,你最好警告你的爱人,叫他少进出你的房间,以免惹祸上身!”

子谦重新把车驶上路,晓彤知道他不想再谈了,可是此时若她不解释清楚,那她心里那股爱他的心绪,将会永远被锁在悲伤的盒子中。可是,他能听得进她的解释吗?

“我不会让爸爸伤心的。”她的心已然沉到谷底,所以她只能这样木然、哀伤的说出这句话来保护自己。

“很好,你总算还有点良心!”

她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巨流,用哀伤绝望的眼悄悄地看着他。

子恒明知道她爱子谦,为何还用此种方式来撕碎她爱子谦的心?难道只有菁菁才是他的希望,所以他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但这些无妄之灾全是子谦横刀夺爱所引起的,被仇恨蒙蔽了心灵的子恒,已经顾不得他这么做是否严重的伤害了她!

子谦在剩余的路途中,沉默不言,只因他不想让愤恨、冰冷的心更加痛苦。

天!他等待了这么多年,等到的竟是此种令他痛彻心肺的结果!

或许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崇拜的对象,只是一时迷恋的幻影,现在那些都消失了,她变成一个追求感官上快感的堕落天使!

也许这场伤痛正好是一个结束,是长痛不如短痛的终曲。

看着她脚步踉跄地下车时,他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下。

真是他误会她了吗?

不,不是!那是他亲眼目睹的!

回到公司后,子谦刚走进副总教室,便接到秘书的电话,说有位杨小姐找她。

半晌,他就见到杨菁菁苍白着脸走进来。

“子谦,我”

“你别说了,我全都知道了。”

“他找你谈了?”杨菁菁嗫嚅地低声问着。

子谦苦笑了下。“他不止找我谈,甚至找我打了一架。”

“我我很抱歉!”杨菁菁对于他们兄弟俩因她不和而内疚不已。

“算了,别自责了。”他站起身,走向她。

“我不是故意对他撒谎的!”她脸上满是落寞。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他拍拍她纤弱的肩膀。“不过,你恐怕误会子恒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虚弱的在椅子上坐下。

“他为了不想长期住在赵家,靠伯父生活,所以想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钱,更为了让你往后能有好日子过,才拼命地去赚钱。”

“真是这样子的吗?”

“我从他激动的眼神看得出,他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子谦朝她微微一笑。

“那那是我误会他了!”她带着一丝喜悦和羞涩。

“是啊!”他温柔的回答她。

“可是”

“可是什么?”子谦不明白既然他把这个死结打开了,为何她仍犹豫不决?

“可是他不曾对我说爱我。”

“没关系,我会帮你去点醒他的,况且你又怀了我们赵家的孩子。”他语气坚决地告诉她。

对于他这种细心地呵护,杨菁菁动容的热泪盈眶。“为什么我爱上的人不是你?”

“人生的一切在冥冥中早已注定好,决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像你这样温柔、细心的男人,该有一个可人的女孩来爱你。”

“是有这个女孩,可是也许我跟她无缘吧!”他长长的叹息着。

“哦?我倒想见见这个能迷住你的女子。”杨菁菁好奇地说。

“姻缘是可遇不可求的,纵使我有爱她的心,但两人若是无缘,也无法长相厮守啊!”他幽幽一笑。

“说的也是!倘若我和子恒今世有缘无分,即使我怀了他的孩子,也不能留住他的心。”那层厚厚的阴森再度罩上杨菁菁的心头,把她内心的阳光遮得一点也不剩。

经她这么一提,他的心颤抖的回想昨晚那教人伤心的一幕

莫非他和菁菁注定是情场上的伤心人?

但愿但愿这只是一场戏弄人的恶梦!

“子谦,你怎么了?”杨菁菁发觉陷入沉思中的他,脸上有着哀伤的沉重。

“我?我没事。”他勉强自己换上笑脸,深怕他把事情说出,会把眼前不堪一击的脆弱女子,再度逼人黑暗的死角。

“我发觉你的眼神中有一抹令人心酸的痛楚。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为你分忧。”杨菁菁想为他打开这个阴沉的郁结。

不,不能告诉她!“我很好,真的,假若我需要你帮忙时,我自然会开口。”

“你不会告诉子恒我骗他的事情吧!”她担忧着。

“不会的。”他简洁有力地向她保证。

“谢谢你!”杨菁菁从椅子上站起。

“你不打算让他知道孩子的事?”

“一切顺其自然吧!”她缓缓往门外走去。“我不想用孩子这个枷锁来锁住他,我期望他是因为爱我才和我共度一生,不然我宁愿和孩子一起过生活。”

是的,爱是幸福的基础,没有爱的家庭就像一座失去地基的大楼,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希望上苍听见她的祈祷,也希望昨晚的那一幕是他自己过于敏感的错觉!他再一次无语的向上在默祷!

“我走了,子谦,希望你和她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开门走了出去。

“可能吗?或许等的只是一个满是痛苦、煎熬的地狱!”他在她背后呢喃地告诉自己。

漫无目的走在人潮拥挤的街上,晓彤感觉橱窗里美丽的衣物,都变成子谦那张冷酷、讥讽的脸。

而她自己也一直恍惚的回想早上的那一幕,以及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破碎了吗?她对他编织的美丽梦幻,真的破碎了吗?胸中那股绝望悲哀,好似化成一支锋利的剑,深深地刺进她的心。

走着走着,她好似一个游魂,在这冷暖的人间晃荡,不知该何去何从,还是化成一缕轻烟,消逝在万丈红尘里。

她就这样心神恍格的在大街上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她才感觉似乎该回家了。

回到家后已接近傍晚,她直接上了楼,回房洗了个冷水澡,洗掉一身的郁结和都市的喧嚣与污浊。

然而,即使一切忙碌停止了,早上的那些委屈仍像潮水般向她涌来,霎时,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思前想后了好一阵子,她终于下了个决定.在子谦面前必须保有最起码的自尊,而她也要表现出坚强勇敢的一面;至于那个脆弱易受伤的自己,只能深深藏在心底,独自在夜阑人静时,孤寂的啃噬这刻骨的伤痛。

她将泪拭去,再用冷毛巾轻敷那红肿的双眼,直到全然看不出哭泣的痕迹了,她才决定下楼。

子恒的房间里传来美妙清脆的钢琴声,挺直了背,她跨进他的房间。

正在弹奏的子恒发现晓彤已然站在他面前,便用手指在琴键上划了一道,琴声嘎然停止。

站在那儿等着他开口的晓彤,等了好半晌仍不见他开口,她有点沉不住气了。

“你为什么要跟子谦说谎?说我们俩相爱?”她问得直截了当。

子恒闻言霍然抬头看她,互视了良久,他才转开视线。

“是他告诉你的?”他粗声地问道。

她凄凉地点头。“今天早上我搭他的便车去市区,他在车上告诉我的。”她看着他。“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这样不正好可以让你逃离他吗?”子恒偏激地说道。

“你明知道我爱他,为何还要这样伤害我?”她再也冷静不起来了,他竟然连一点歉意都没有。

“长痛不如短痛。”他面无表情的告诉她。

“你凭什么擅自决定这么做?如果我要子谦远离我,我自己会面对,用不着你插手,更用不着你去撒谎!”她真的好生气,他竟能为自己的报复行为,找到如此的借口。

“我认为你对他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深陷爱河的人是难以自拔的。”他斩钉截铁地反驳。

“天!你竟连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编了一大箩筐的谎话,真是为了保护我?”她愤怒的喘着气。

“是,我是为了保护你!”他仍然言不由衷的说着谎话。

“你是为了报复子谦夺走杨菁菁,是不是?”她咄咄逼人地瞪视他。

刹那间,他像只斗败的公鸡,委靡不振的痹篇她愤怒的目光。

“是,你说对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报复子谦。”他的语气十分沉痛,隔了好半响,才又接着说:“昨晚我从你房里出来,刚好被他碰上,那时候他真的好可怕,一幅要杀人的样子!”

“看着他狂怒的模样.我才想到一个打击他的方法。我得意的告诉他,我和你两情相悦且有了亲密的关系”

他叹了口气,然后带着一丝歉疚地看着她。“晓彤,对不起,我是不该擅自作主,更不该把你当成伤害他的武器!”

此刻.泪水已涌进了她的眼眶,因为生气早已不能弥补什么了!

若是她请子恒去向子谦把事情说清楚,子谦一定不会相信她的,相反的,也许还会认为她是为了心虚才要子恒来欺瞒他。

“你伤害到我了,你知道吗?”她垂泪无助地说着。

“我知道我不该被仇恨蒙上了心智,可是我就是难忍心中那股悲痛。”子恒期盼似的看着她,仿佛要她亲口告诉他,她已原谅他了。

“子谦提到爸爸,说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而我也已经答应他了。”

子恒无奈地点点头。“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伯父如果听到这个谎言,会做何感想?!”

晓彤已不想再多说了,她无力地拖着脚步走出子恒的房间。

她走向撒满落日余晖的花园,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为子谦工作了;但她也不能任自己在偌大的房子里闲荡,更不能再让这股落寞窜进她空白的脑海中。

经过早上的风暴,此地已变成她内心的伤痛之地,而她更不能到子谦公司,因为她不可能心绪沉静地为他工作。

但是,她能做些什么?

陷入思绪中的地,没有发现通往花园的河边倚着一个一脸孤傲的男人,他的目光正深深地凝视她。

待她回身想进屋时才发现了他。“回来了!”她的一颗心在他的凝视下,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他只是沉静地凝视她,对于她慌乱的问话并没有加以理会。

忽地,他那张原本平静的脸,竟因忿怒而变得扭曲,两道像死光般的视线直直地向她射来。“你是否已转告子恒,叫他说话要当心点?”

“是的,我已经转告他了。”她炫然欲泣。

不过,尽管这件欲加之罪的罪名已成事实,她仍不甘心。“我子谦,子恒昨晚对你说的话不是事实,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我求你一定要相信我。”

子谦冷漠的两泓黑水闪了闪光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并强迫她仰着睑,同时用他那凌厉的目光严密的审视她。

“你为什么一遍又一遍的非要我相信不可?”他的语音好轻好冷,像一支冷冷的箭直直地刺入晓彤哭泣的心。

“我不希望你误会。”她迫切的表情有着浓浓的深情。

“误会?!”他喃喃的重复念了一遍,傲慢的嘴角含有一丝讥笑,好似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

“你认为我会在意你和我老弟有没有暧昧关系吗?”他露出一个挑逗般的笑。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也说过我曾吸引了你的。”她哑着嗓子说。

“天!这种话你也当真!连我自己对多少女人说过我喜欢她的话,我都数不清楚了!”他放开她,夸张的大笑。

再一次的,她的世界毁灭了,那面再次筑起的希望之墙也倒了,曾结疤的伤口也再度被撕裂了。

“对不起,是我自作多倩!”她垂着肩,背对着他在楼梯走去。

“晓彤”他的心有如刀割。

“我又再一次在你的面前扮了小丑!”她幽幽忽忽的语音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

倏地,在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幽明两隔的悲怆,他不禁对自己的残酷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