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网站首页 > 不懂痴心不准爱 > 第七章

第七章(2 / 2)

在这黑暗中与他独处,她觉得他们之间存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她只想和他做普通朋友,仅是朋友的情谊,让她觉得安心。

“他有心脏病!”

“喔,原来如此!’王明威也感受到这份不自在。

为了驱走这难堪的气氛,她故意找着话题:“你为什么不待在屋里头听音乐呢?”

“我想出来找你。”

“想和我聊天?还是想讨论工作?”她故意说。

“我想要你嫁给我!”

一时之间她为之语塞,而眼前的他则是一脸肃穆。

“王明威,我”

“你知道我一直爱着你的!”他移开眼神,凝望着满空的闪亮星辰。

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以前,他只是以言语试探,未曾如此单刀直入,现在他终于提出她最害怕听见的三个字。

“我我”

“我知道你很为难,也知道是哪个男人一直占据你的心。而我之所以会这么提出,只是想更证实我的猜测而已。”他苦笑着。

王名威也看出来她喜欢子谦了吗?难道她真的无法隐藏自己对他的倾慕?

“呃,是的,那个人就是子谦。”她犹豫了下,不得不承认。

“我早该知道的!”他转过身子看她,眼底一片深情。

“对不起!”

他灿然一笑。“为什么要道歉?”

“我”突然间,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脸颊。

她觉得好恨自己,又觉得上天好不公平。王明威是那么的善良、随和,对她的照顾又是这么无微不至,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爱他?

然而,他大胆地向她表明了他的感伤,便是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甚至不知道她和他是否还能继续维持最基本的友谊?

显然的,她已无法再为他工作了,这就好似一扇门在她的面前“啪”的一声关了起来,隔绝了许多美好的事物。

“我我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她黯然垂下头。

他伸出轻颤的手,抹去她脸上淌流的泪水。“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都能了解。”他颓然地放下手。“再见!”

接着,他猛然转身,并迈着脚步离开。

在泪光中,她目送他消失在房子的那一端,心中的愧疚哽在喉咙中,再无法言语;她明白她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他。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晓彤不争气的泪水又滚落面颊

在花园的另一边,子恒和杨菁菁静默地凝视彼此。

“你想问我什么?”杨菁菁在浓郁的花香中打破沉默地开口问他。

“我想知道上次你在办公室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在银色的月光下,他不舍地凝视着她娇柔的身影。

“是真是假,你自己不会去想吗?”她不想再在那个创痕上打转了。

“该死!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愤怒的目光中,有一丝令人心痛的焦急。

“我已经告诉过你!”她凄冷地回答他。

望着她冷硬的表情,子恒感觉有一个东西在他们之间渐渐死去,瞬间,他顿觉惶然不安。

“如果我说我相信你呢?”他凝望她的反应。

她抬头看了一眼冰冷的月。“我会很感激你!”

没有喜极而泣,没有激动的拥抱,只有淡得不能再淡的反应,只有一句像陌生人的言语?

这不正是你要的吗?

为何以前他总是漠视她泪眼相对的真情?!

一刹那间,他遽然发觉自己是多么愚不可及,是多么自私!也猛然觉悟他可能要永远失去她了

“你只会感激我而已?”那份求她原谅、接纳的渴望在他内心激烈的滚动着。

“对!”

“你你不再爱我了?”他几近绝望地问。

“我曾经爱过你,可是你并不相信我!”杨菁菁忍着泪,压抑那股即将崩溃的情绪。

倏地,他纵声狂笑,笑声中有着深切的痛苦,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子恒”杨菁菁有些焦虑地轻喊他。

他抬起脸,深情地凝视着她。

“菁菁,如果我真的爱你,你还会原谅我吗了”他多么希望能换回她的心,但却也知道,是自己先伤害她的,他又怎能奢求她的原谅?!

她霍然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在那双幽深的黑眸里,她看见他不悔的真爱,以及他的真心!“子恒”

“我爱你,也爱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投进子恒的胸怀,紧紧地搂住他。只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恒,他们俩今生今世再也不要分开。

误解和仇恨皆在这一刻消失了,只剩无边无际的爱。

天边的月牙儿,好似在微笑地看着这对有情人。

站在黑暗中独自垂泪的晓彤,不知时间已经经过多久,满怀的心伤,似乎只有把自己藏在他的怀抱里才能稍稍舒解。

突然地,她身后传来打火机“喀喳”一声,随即同来一缕浓烈的烟草味。

晓彤吸了吸鼻子,她知道是子谦来了。

她明白他的深眸专注的在研读她脸上的泪水,她内心不禁一阵绞痛,所有的情伤,只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子谦一口接一口的吸着呛人的烟,不断旋转的思绪好似在晓彤凄枪、悲凉的脸上,找到了不同当年纯洁、稚气的成熟。

不过,他尚不能确定她是否已成熟得适合接受他的感情。他要等待她真的了解了爱的本质,才告诉她,他爱她。

“王明威刚才开车在市区去了,开得好快,看来似乎是有人伤了他的心。”他的眼神紧紧地着住她。“而你又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流泪,我怀疑这两件事有关系。”

“不用你来自作聪明!”她抹掉脸上残余的泪,冷冷地回答他。

“何必这样着急的防备自己,是我说中你的心事了吗?”他俊逸的脸上有一丝嘲弄。

她不想和他争论,只因她的心中正担忧着王明威的安危;倘若他因她的拒绝而受到任何伤害.那她的愧疚就更深了。

见她沉默不言,子谦眯起眼睛凌厉地看她。“他有没有侵犯你?”

晓彤摇摇头。

“你愿意说出来吗?”他不放松。

泪又涌上她的眼眶。“他说他爱我。”

“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一点也不意外。

“我也知道,但是,我以为我对他表明态度后他就会放弃。”泪由她的眼角静静淌出。

“男人不会轻易放弃他的感情。”他走近她,用手捧起那张不开心的美丽容颜。

“你爱他吗?”他明知道她的心之所向,但仍故意问她。

“我不知道。”她回答得好快,几乎不让自己思考,在内心深处,她好似想藉此来还击他不爱她的残忍。

“为什么不知道?”他埋住她的目光。

她忧伤的笑着。“过去你不是认为我对‘爱’能分辨吗?”她好恨他的明知故问,几分钟前,她才说她爱他,而今他又问起她这个可笑的问题!

“那不同,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他眉头深锁。

霎时,她的嘴角浮起一个讽刺的笑。“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你能期盼我有多大的进步!”

“短暂的时间也能使人成长。”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听你的语气,我不再像是一只得相思痛的小狈迷恋着你了?!”她讥讽着。

“那是我能强迫自己不去将你拥在怀中的唯一方法。”他亟欲表明心迹。

“拜托你,别再用那些善意的谎言欺骗我了,好不好?”她很想相信他,可是又怕受伤害。

“我说的是真的!”他强调着。

“你对杨菁菁所做的一切,也是方法之一吗?”她心痛地指出。

“我和她一点瓜葛也没有。”

“你一向喜欢始乱终弃的吗?”她感觉好失望,原来他是那种不敢勇于认错的人。

她的语音方落,立即听到他愤怒的喘息声,强而有力的手也在同时扣住她的双肩。“你这狂妄的小女人!”他已经失去控制。

“我告诉你,我是喜欢流连花丛中,但也不是毫无欲望的圣人!”他愤怒地摇晃着她,直到她的头发披散在脸上,整个人则虚软无力地瘫痪了。

她恍惚地瞪着他痛楚的睑。

“你以为我真的想拒绝你吗?事实正好相反,我想得到你的心,强烈的超过这一生我所遇见的任何女人。现在我老实的告诉你,拒绝你对我而言,是多么痛苦的事!”

“可是可是你曾说过,你对我其实和对一般女人一样,只有欲望。”她呐呐地说。

“那是因为我怕你只是在迷恋我,怕你对我只是存有梦幻般的崇拜而已!”他的嘴角因激动而痉挛着。

“但是你却一再的伤害我!”她倔强地叫着。

“我害怕若是我太早将你困在我的感情世界中,你可能会恨我一辈子!”他几乎是用吼的。

“我不相信你,你放开我!”他的剖白的确令她心动,恨不得立即扑进他的胸怀,可是杨菁菁呢?她不敢再度以身试情。

“哪,现在又是谁不相信谁了?”他颓然地放开她。

“至少我没有你战绩辉煌的情史!”

“你”他眼里冒着怒火。

晓彤对于自己和子谦的感情之战真的觉得十分疲惫了,她心中突然有种想慧剑斩情丝的冲动。

“想不想知道为何王明威会激动地离去?”她扬起眉毛瞅着他。

“为什么?”

“王明威今晚向我求婚。’她低头看着地面的枯叶随风飘动。

“结果呢?”

“我应该会接受吧!”她忍着不看他。

“如果你接受了,那将会是你一生最大的错误。”他着急了!

“也许会是一生最大的幸福呢!”她觉得自己好矛盾,既想远离他,又想刺激他的情绪;希望他会因嫉妒而痴狂。

“你是骗我的吧!如果你答应了他,他就不会如此失望痛苦的离去!”

他有些焦躁,但也有些存疑。

她张开樱唇正想表示意见,但他的动作更快,不待她发出声音,他已猛将她拉入怀中,性感的唇迅速地堵住她所有的言语。

他的吻来势汹汹,好似想将她吻进自己的生命。

吻了好似一世纪之久,不知怎么的,他突然用力推开她,并连连后退了数步!

“怎么了?”她悲切地问,感觉那些她曾想遗忘的折磨又重新回来。

“你在这个吻中透露出许多情感,在以前许许多多我俩的吻,你也表现了你对我的情意,你甚至曾亲口对我说‘你爱我’,又怎能再嫁给王明威?”

“原来你刚才的行为,只是在求证而已?”泪水在她的眼里凝聚。

“何必我去证明些什么呢?我们彼此心里都有数。”他那冷酷的眼神狠狠地刺透她的心。

“你这个浑蛋!为什么你不再去拈花惹草?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杨菁菁?为何要来扰乱我的生活?”她哭着嗓子说。

“你不能否认你我之间存在的情感!”

“忘了它吧!”

“你忘得掉吗?”他感到恐惧,感到自己无法挣开自己设下的情网。

“我会努力的!”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没有用的,它自始自终会跟随着你,你是爱我的!”他疯狂了似的朝她的背后叫喊着。

“不!我不爱你!”她心力交瘁。

“晓彤,我不准你逃避我!”他已失去平日的内敛、深沉。

她停下脚步,轻颤了下,随后,她一语不发地踩着自然的脚步离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我不准你逃!不准”他歇斯底里地叫着。

可惜,她的身影已隐没在黑暗的世界里,回答他的只有黑夜的空寂。

方才和好的杨菁菁和子恒,在无声的依偎间,听见了晓彤和子谦仇人般的叫骂声。

“我我是他们之间破裂的始作源者。”杨菁菁内疚的告白。

“不!是我,是我摧毁了晓彤对子谦的爱!”子恒承认。

“当初若不是我害怕你弃我不顾,才会说谎,也不会破坏了他们俩的感情。”

子恒苦笑了笑。“为了嫉妒、为了爱你,我用最残忍的谎言骗了子谦,以为把晓彤当作报复的武器,便可报一箭之仇。”

“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互爱着对方!”杨菁菁愕然地问。

子恒苦笑了下。“我早就知道了。他们两人之间释放出来的情感电流,足以教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其实深爱着对方。”

“那倒是事实!”她赞同道。

“要不是我的破坏,他们其实早已敞开心怀,接纳彼此的感倩了。”

“看来我们两个该为他们的事情负一部分的责任。”杨菁菁深情地看着子恒。

“怎么办?”

“我去找晓彤把事情说清楚!”

“不,我是她堂哥,该由我去说。”子恒接着杨菁菁,轻声地说。

“我和她同样是女人,所以事情由我说会比较容易些。”她把玩着子恒服贴笔挺的衬衫。

“嗯,好吧,就由你去说吧!”子恒把唇贴上她的。

之后,一切化为甜美、浪漫的旖旎,憎恨和怨怼也不复存在。

早早就回到卧室的赵世勋,正准备入睡,突然的,他平静的脑海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搅乱了,那股刺痛正侵蚀着他的心脏,如同有人拿着一把刀子,一下下刺激着他不甚健康的心脏。

剧烈的刺痛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有恶化的趋势,整颗心好似要在这一刻进裂似的

不对,这不是往常轻微的阵痛,而是令人惶恐不安、撕裂般的剧痛,莫非

他颤抖着手伸向放置心脏葯片的地方,但,那股剧痛不等他拿到葯便占据了他所有的知觉和神经。

天!不要!他不要在他尚未享受到宁静,享受到所有孩子各有归宿时的喜悦便离开人世,可是,生死岂是他个人所能决定的事呢!

最后,他只能极端痛苦的捂着胸部,强睁着眼瞪着即将变成黑暗的景物,却不能由胸口挤出一句求救的呼叫声

晓彤极度悲伤地走进屋里,漫无目标地环视着这间陪她好些年的大屋子,痛苦纠结的心回忆着她在这里的种种喜怒哀乐。

就在她看着四周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时,充满悲哀的心无由的抽痛了下。

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兆?还是不祥的预兆?

这时,她突然想起提早回房的继父,不安的情绪也同时袭上心头!

她放下杯子,急促的穿过自始至终沉醉在彼此怀中的雨雯和刘永青。恐惧无由的在心中升起,它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勒住她的喉咙。

走过仿佛无止境的距离后,晓彤抖着手的打开继父的房门。一打开门,映入她眼里的一幕几乎叫她的血液顿时冰冷。

门里的赵世勋一只手抚着胸臆,另一只手则仿佛想求救的伸向门口,黑紫的唇痛苦的扭曲着。

“爸”晓彤一声裂帛般的叫声,引来子谦和所有人的注意。

行事较理智的子谦立即召来救护车,并细心地将伯父移向床上。

“爸”晓彤泪如雨下。

可惜,早已不省人事的赵世勋并没有听见晓彤动人心魂的悲鸣声。

雨雯惊骇的程度并不下于晓彤,毕竟她是他抚养长大的,即使她不是他亲生的,但他所给予她的爱绝对是最真的。

眼见赵世勋好似风中残烛般虚弱,雨雯悲伤地掩面哭了起来。体贴的刘水青像是要给予她支持似的,紧紧地搂着她。

而脑中一片浑沌,尚未由愕然中醒来的子恒,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从小呵护他长大的伯父,在过然间倒了下去,他哀伤得不知所措了。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至近的驶来。

“子恒,别在那里发愣,快来帮忙!”子谦冷峻的语音在沉静中响起。

“还有,晓彤,快帮伯父收拾一下东西。”他喊醒晓彤。

一会儿,所有人在子谦冷静的指挥下将赵世勋顺利地送往医院。

救护车呼啸离去,只空剩一室的哀叹和寂然。

经过医生的紧急救治,赵世勋终于在众人的企盼里苏醒。

“爸,您终于醒过来了!”晓彤和雨雯在床畔笑开了脸,脸上泪痕犹未干。

“傻孩子,爸爸是不倒的巨人!”赵世勋在苍白的嘴角绽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这时医生走了过来。“别和他说太多话!病人现在身体大虚弱了。”

子谦不太乐观的看着医生。“张医生,我可以和你私下谈谈吗?”

接触过许许多多病患的医生,当然知道他想问些什么。“嗯,我认为”

不待医生把话说完,赵世勋用哀求的眼看着子谦。“留下来,不要走,我还有话想对你说。”子谦深感恐惧地瞪着医生,好似也感觉到伯父已走到人生的尽头。

眉头深锁的医生只是无言的朝子谦点点头,便开门走出急诊室。

“爸,你不会有事的!”雨雯嘶哑着声音说。

“对,您还要看我们成家,然后让您的孙子承欢您的膝下。”晓彤已经明白医生那沉默的弦外之音。

“孩子,生死离别是人生必经的过程,不要悲伤,让我走得心安些,不要让我有所牵挂!”赵世勋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了。

“不,我不要!”晓彤惊恐地握住继父冰凉的手。

“子谦你过来一下”

子谦慌忙走向前,并将耳朵贴向伯父的唇边。只见子谦哀伤地点点头,之后,继父的声音愈虚弱,终至消失,犀利的目光也逐渐失去了光芒。

“爸”

“伯父”

四面凄楚悲痛地叫喊着已沉睡了的人,可惜他已带着微笑离开悲苦的红尘,结束他六十五年的人生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