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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想对她更好一些)(1 / 2)

多亏有了机关翼,二人脚程是快了许多。为了怕引人注目,秦蔚澜同君霓是白日休息,夜晚赶路。等到二人回到贺城时,也仅仅才过去了五日,也就是正好到了贺城,机关翼耗损得无法再使用了。

不过,君霓注意到,这次来贺城,好像不如之前那般萧条了。城里的商贾街市也热闹起来,原来的流民们已不见踪影,城外荒僻的田地还有人开始重新开垦。

她惊喜地四处张望着,直到在官府的救济粮点看到飞扬的大旗上那硕大的狮形图腾,心中猜到了什么,回头问慢悠悠走着的他:

“是狮旗······这不是勉王爷的旗帜么?意思是勉王爷要接手贺城了?”

缀有狮子图腾的青色旗帜,是二王爷李勉的代表,他与他的护卫军都会以此为标志。不过,她记得很清楚,之前白景云是同他说过,贺城明明是划给太子,作为太子的管制范围呀。

莫非,二王爷以后是要接管贺城了一代了?

秦蔚澜看着逐渐热闹起来的小城,嘴角露出一丝不被察觉的欣慰笑容。

见他不搭理,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君霓其实是挺高兴李勉能够插手管制贺城的,毕竟之前在蜀中一代成长,也是看着西南一代安居乐业欣欣向荣,与南洋诸国也许久未曾有过冲突。说明了这二王爷李勉,的确是手段过人。

要是他当了皇帝,或许像乌栩这样的孤儿能够更少一些呢。她心里想着。

君霓去了乌栩哥哥的墓一趟,也算是给他托了个信,告诉亡兄自己的妹妹现在跟着乌莱学习医术云云。之后二人依旧是不敢耽搁,朝着江南一带行去。

忽如白露生,瑟瑟秋风起。雁开始成群结队地,往更南边的地方飞去了。君霓盯着天上飞的秋雁没一会儿,就有些犯困。

小船划开圈圈涟漪。秦蔚澜摇着桨,依旧是有些警惕的打量两边河岸,尽管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回过神来,发现船舱中小鼓包一动不动,心一紧,停了船有些担心的去查看,原来她是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

苏杭一代,选择水路到是比陆路方便许多。富庶的人间天堂,河道纵横,他又挑了些较为偏僻的道,因此路上难免是有些无聊了。

她睡的好香。鼻翼一动一动的,还有些轻轻的呼吸声。

巨大的转变,于他来说,在离开唐门的这十来日,也接受得差不多了。他发现,二人居然也有这么多原先未察觉的相似的地方。

不是指相貌上的,因为她或许长相随她娘亲要更多一些。

比如说,她对身边的亲友十分和善,照顾年纪小的孩童和老人,对武学之道也有属于自己自信的理解,就是近身实战方面,的确是太过于欠缺,偶尔还会有不管不顾的,似男孩子般的任性妄为;初识也觉得不太好接触,但是相处下来,倒是也印象深刻。

可以说,有她的地方不一定热闹非凡,但是肯定是温暖舒服的。

这些种种,此刻想起来,让他心中轻快了不少。

但是他又想起之前自己是如何对她的,好像,的确也说不上好。他脸上温和的笑意收住了,暗暗下决定,以后得对她好一些才行。

缓缓荡荡地船上又飘了好几日,终于才挨了平江城的边儿。

“平江?怎么跑平江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过了这段再换回马车,直接往长安走呢!”她有些惊讶的问。若是在这一代又耽搁的话,那什么时候才能到长安呀?

“有要事。还得去一趟。”

她有些气恼。彼此二人不说是同甘共苦,好歹也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竟然还是不信任她,行程安排也不提前告知她一声。

这世上是不是都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走进他的心呢?

她想到这里,对他的气恼变成对自己的气恼。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刚耕好地准备播种时,忽然掉下倾盆大雨一样。

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心情,秦蔚澜心中想得都是另一件事。

上一次收到之冉乌莱的信时,他们说他们离开了原定的路线,偶然得到了救治之法,往西边去了。乌莱,若是他是唐君霓能够信任的,自然也是他秦蔚澜能够信任的。之前几次接触下来也的确是如此。

令他困扰的,是不辞而别也未曾告知他的白景云。

说实话,他与白景云说是朋友,倒是还不是这么个意思。与他相识不是很深,两年前的春天,是之冉的父亲曹敬介绍二人相识的。私下只说此人是白家的少主,也算是颇为得宠,在兵器研制方面也十分有实力,若是与此人结识,未来自然如虎添翼。

如此,有必要去一趟白家再打听打听。

白家坐落于鱼米丰饶,交错贯通的江南。持有朝廷特许的兵刃贩售准许,从事各类贩售营生,赚的是盆体满钵。

“白家可真有钱啊。”入了平江城内,君霓此时也不由得再惊讶感叹。

不用找,也无需打听,半个平江城都是他们的。城中出现的白家奴仆、学徒等人,均身着烟翠色束袖服,男弟子双肩还有暗色革甲,还有点西洋款式的意思。

而女弟子都着裙装,不繁复但又十分精致,凡一走动,就能看到内裙角纹着的金线叶纹,漂亮又好看。

想必去年又挣了不少。君霓想道。

他询问了白氏庄园中的某位学徒,却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哦哦,你是来找小少爷的呀。小少爷前两日刚走呢,跟他的朋友一起。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的朋友?”秦蔚澜反问:“哪位朋友?”

女弟子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少爷的事情,我们这些一般人也很少过问。”

“那长什么样子你可曾见过?”

“样子的话······”沉思想了一会儿,瞧见旁边四处打量的君霓:“大概,就跟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差不多高。身形也很是相似,轻盈极了。但是若说是这长相的话,还真的难以形容。”

“十分丑陋?”

“不是的。就是很普通的女子长相······哎呀,总之就是普通得不记得什么模样了。”说罢也不再理会他们二人,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他不说话,明显像是在思考,旁边的君霓漫不经心道:“白景云若是不在庄园里头,找白家庄主不就好了?”

“白家庄主不会见我的。”他斩钉截铁下定论,说罢大步离开了。她跟在后头快走了几步才跟上。

开始入了秋,庄园中的枫树黄叶像挂在树上的金子般好看,一簇簇的,与庄内的楼檐相互补衬。

总有人咏颂江南的春,可是少有人知道,江南的秋也格外美丽。

阁楼上的白景云看着他们二人转身离开了山庄,放下了珠帘,转身回到了暖阁内。

徐徐云云的熏香自炉中飘出,混着蜜豆与米糕的茶点香味。桌旁边的韩霁月玉指一拈送入口中,眯着眼细细品尝起来。

她身着素衫底衣,大概是还带着刚缱绻后残留的媚色,诱人之极。这女子,哪怕就是焦急尴尬的时刻,想必也是极具风韵,美丽非常的。

“明明都已经做出了选择,此刻可还是再后悔?”她瞧着他这副纠结的样子,笑着说凉丝丝的话。实在是因为不想引人注意,出现在山庄里头同样易了容换了模样。

他的目光转回到她的身上,心底长叹:“你可有想过,若是真的离开天罗卫,该去往何处?”

“你是在替我担心?”她失笑出声。

他不说话,看她拿着手绢沾沾嘴角,摇了摇头:“你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担心白家的未来。你这样子,心不够狠,若是你爹要真的将这庄主之位给你,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