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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中的假太监(番外璞玉)染潇月篇中(2 / 2)

幕间六转眼间九年过去了。

染潇月从一个俊秀的小姑娘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到腰际,肩若雪酥,腰胜青柳,明媚的双眼透露着七分灵动,三分娇俏。

雾灵山滋养了这个当初前来躲避追杀的小小人儿,将自身的灵韵似乎都赠给了这个如今绝色倾世的精灵。

「小意儿,看这边!」「哗!!!」「小月月,你这个大坏蛋!不准逃!」「来啊!来追我啊!」女子的嬉戏声在这条小溪中响彻不绝,两个互相泼水的大姑娘正是长大后的染潇月和叶舞君,只不过她们此时都比较狼狈,染潇月浑身都湿透了,成熟与青涩并存的酮体紧贴在小衣上,勾勒出一道诱惑的曲线,而叶舞君则更狼狈,不仅浑身湿透,就连她的头发都湿哒哒的垂下来,遮住了她不少视线。

染潇月显然发觉到了自己的优势,她在叶舞君的视线盲区偷偷绕到她身后,在她撩起自己头发的一瞬间,将她绊倒。

「你!」叶舞君只来得及惊叫一声,身体便向后仰倒在了染潇月的怀里。

「哼哼哼,服不服?不服的话我就松手了啊」「呜——服服服,潇月姐,饶了我吧」叶舞君看着近在咫尺的染潇月坏笑的俏脸,白净的脸颊闪过一丝红晕,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求饶道。

「小意儿,这次又是我赢了呀」染潇月得意的将叶舞君扶起来,两人拿过放在岸上的毛布,各自擦干了身体,又拧干了薄衣的水分,这才走向家。

这条小溪是叶楚天划定的堪舆图

中和小院一样的属于外人找不到的地方,姐妹俩才干这么放肆的玩水。

但到了院子外头,俩姑娘却都各自躲在了一棵树后,染潇月向叶舞君眨了眨眼睛,叶舞君撅了撅嘴还是开口了,她向着院子大喊道:「蓉姨!叶叔回来了吗?」「两个调皮蛋,又去溪边玩水了是吧,快进来换换衣服,别着凉了,你叶叔得下午才能从南山镇采购回来」隔着高高的篱笆,院子里传来一道无可奈何的责怪声。

叶舞君吐了吐舌头,这才拉着染潇月走进院子里,盖因长大了,两姑娘都将男女有别看的分外重要,即使面对的人是朝夕相处的叶楚天,叶舞君和染潇月都会极力避免有一丝走光的可能。

擦干了衣服,叶舞君帮着叶婉蓉在院子里择菜,而染潇月照例转进了后院的小书房,说是小书房,其实就是个小茅屋,里面摆满了一排排厚厚的书,这些书包罗万象,天文地理,政治军事,无不有专门的古籍对其介绍。

染潇月拿起那本被她翻阅过无数遍的褐皮古书,这是本记载了前朝数代的史书,详细介绍了不少当时发生的大事,她回到了自己坐落在小书房旁的小屋,细细研读起来。

「欲求己之明智,莫过于精研古今之变;欲求精研古今之变,莫过于熟读史籍。

而读史之法,别无他途,唯有『设身处地、意境而入』八字」熟悉的话语仍回荡在耳畔,这是叶楚天教她看书的方法。

在九年前的某一天,她单独找上了这个亲切和蔼的中年人。

「叶叔,我的亲人在那场屠杀中尽数离我而去,我坚信肯定有人在背后谋划这一切,我长大后要找出凶手,为亲人们报仇」「小月月,你的仇人可能远在庙堂之上,而且复仇之路太过凶险,万一被对方的爪牙抓到怎么办,如果你的族人还活着,可能他们最希望的,是让你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叶楚天劝道。

「叶叔,我一定要报仇,求求你教我吧」「教你如何复仇?哈?我,我最多只会堪舆地形罢了」「后院的小茅屋里满满的都是书,我虽然懂得不多,但也知晓那是些足以驾驭人心的力量」「你还懂权谋算计?可这,那只是我的藏书罢了,平时又不看」「噗通」「等等等等,你这孩子,别跪啊,你先起来,起来说话啊」染潇月没有言语,她也不知道叶楚天是否是一个隐居的高人,但这几天生活下来,她知道蓉姨是决计不会教她去做那些危险的事的,所以她别无他法了,只能寄希望于叶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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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潇月内心一遍遍默念着,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既无耻又卑劣,利用叶楚天的怜悯心去满足自己对复仇的渴望,但自从她修养好身体后,复仇的念头就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为了学会本领去复仇,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少女的心痛如刀绞,无地自容的羞惭让她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但她仍然昂着头,哪怕是眼里满溢着晶莹。

叶楚天蹲了下来,平视着少女的双眼,在那一汪深潭里熊熊燃烧的,是复仇的火焰,那滚烫的温度,让他内心的某根弦被触动了一下。

那种执着劲,让他止住了劝说的念头,还末隐居的年轻时候,他又何尝不是满腔血性,没有感受过家破人亡的痛苦,又有什么资格去让别人放手呢。

「行!我答应你。

但我只能教你也只会教你使用那些计策,而且这件事不能跟你蓉姨说,她要是知道你一心想着复仇,怕不是得心急如焚」叶楚天最终还是拗不过小女孩内心的执着,他其实也明白,这种血海深仇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如果是他,肯定也会拼尽全力去复仇的。

「最后,答应我,一定要量力而行,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你要知道,在这片雾灵山中,永远有人担心着你,挂念着你,如果遇到不可阻挡的危险就赶紧回家来,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叶楚天一脸严肃的跟染潇月拉起了勾勾,誓言已成,看着少女认真的模样,他脸色复杂,心中突然有点懊悔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叶叔」「哎——不要谢我,快起来吧,我都不知道我这答应你究竟是对是错」从那之后的每一天,染潇月都会在叶楚天的指导下学习经传里的谋略计策,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聪

慧的她学会了如何察觉敌人的恶意,学会了用只言片语改变事情的走向,学会了将世人布局成一颗颗棋子,从而下出一盘自己想要的棋局。

染潇月苦笑了一下,她笃定九年前的自己绝对料不到自己如今的模样,一副美丽的外壳下,藏着尽是些心计谋算。

好不容易拉回了往日的思绪,染潇月却发觉今天的心好乱,这书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她无法代入书中那些事件,整整九年了,她常常梦回那个血与火的染家宅邸,她知道,不甘的冤魂在她耳边哭泣,身为染家唯一的幸存者,她有责任,也必须为逝去的亲人报仇,这些年她在叶楚天的指导下将这一整屋的书翻了好几遍,用他的话概括,早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是时候出山了呢,染潇月的心情突然激荡起来,九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她离开小院最远的距离就是随着蓉姨到山另一面脚下的南山镇采购点物资,在打听中知晓,当年的染家血案被冠上了叛国的罪名,现在,已经没有人还想过染家是否还有遗孤了,这正是她调查当年凶手的好时机,染潇月在屋里反复踱着步子,思量着这个既大胆又合理的想法。

晚饭的餐桌上,染潇月是以外出游历为借口提出的,她知道,蓉姨是决计不让她去做复仇这件危险的事情的。

可即便如此,叶婉蓉仍是紧锁眉头,各种不放心,小意儿也无精打采的,饭都没吃下几口。

可雏鸟终究要远飞,小小的人儿也终究会走上波澜壮阔的人生路途,在染潇月好几天的坚持下,叶婉蓉最终同意了。

三天后的清晨,染潇月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她拿起自己收拾的小小包裹,轻轻推开门,今天是约定好离别的日子,但她想早一点离开。

既然离别已在所难免,又何必用泪水去灼伤他人。

最初蓉姨答应的时候她还有点兴奋,毕竟将要时隔九年再一次自由的前往广阔的天地,但越到了离别的日子,她便有些茶饭不思了,这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承载了染潇月太多太厚重的记忆,是她最无助时的避风港,是她成长为大人的摇篮,在这里,她收获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另外几个人。

这一去,不知道经年才能回来,世事凶险,也许这一别就会是天人用隔了呢。

染潇月给小意儿和蓉姨的门缝里各塞了一封信,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小院,似是要将它永远印刻在心底。

而后便狠下心转过头,擦过眼角的泪珠,推开了小门。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叶楚天竟然就坐在小院外的一个小凳子上,静静的等着她的到来。

「叶叔?你,你一宿没睡?一直在这等我?」染潇月惊得话语都有些卡壳,她有些脸红,像个做错了事又被发现的孩子。

「嗯,就怕你这孩子不告而别了,果然如此,幸好等到你了」叶楚天叹了一声,递过去一个大大的包裹,「拿着,这是你蓉姨三天连夜给你赶制的一些东西,她现在累的睡着了,不然应该是跟我一块在这等你的」染潇月默默拿过了包裹,「谢谢你叶叔,我不在身边的日子,你和蓉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我会的,」叶楚天突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答应我,在你去寻找仇人之前,先替我去一趟蜀地,峨眉金顶有我的一位故人,禅号智玄,通晓古今,也许他能为你指条明路」「千里之外的蜀地?」「对,人生中最宝贵的时间怎能全浪费在复仇上,趁着你年华正好,顺道去看看这大秦的山河吧,反正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它必将成为你生命中一道炫丽的光彩」「我答应您,」听着叶楚天沙哑的声音,染潇月低下了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她红红的眼眶,「就此别过了叶叔,保重了!」「珍重!有空记得回来看看!」染潇月大步向前跨了几步,忍不住转身哽咽的喊道:「叶叔,替我转告蓉姨和小意儿,我永远会在心里念着她们的!」长长的秀发一摆,似是怕自己后悔似的,染潇月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离开了叶楚天的视线。

哎——又何须转告呢,叶楚天缓步走向一旁的树林,搀扶起依靠在树上拿着手绢不停抹着泪的叶婉蓉,安慰道:「娘子,不要难过了,孩子张大了,总是会有自己的主见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慢慢放手,让她们追逐自己想要的」「你说的轻松!这么多年了,潇月早就被我当成亲骨肉一样,如今说走就走了,呜呜呜,她说要外出游历,可江湖这么大,再次相见又不知是何时年月,我能不心疼吗!」听着妻子的话,叶楚天的心猛地揪

了一下,他环住妻子的腰肢,婉蓉如今还以为潇月是简简单单的去游历江湖去了呢,感受着胸口一片暖湿,叶楚天的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懊悔当初答应了染潇月的要求,但此刻早就为时已晚,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和妻子一块为他们的「女儿」祈祷罢了。

幕间七旬月之后「别跑!」「站住!」竹林里,染潇月闷头狂奔,身后有不少包着头,穿着短衫的疤脸汉子紧追不舍。

再快点!把他们引到自己先前布置的陷井里就好了。

快了快了!「嗖!」一只流箭擦过她的耳畔,击散了绑起的发髻,柔顺的秀发如瀑布般纷纷扬扬的落下,但染潇月仿若毫无察觉一般径直赶着路,窈窕的背影在宽大的长衫里若隐若现。

「大哥!你看这公子细皮嫩肉的,怕是那里也紧的很,不如一会儿抓住了先让小弟尝个鲜,再杀了也不迟」「嘿,就你小子鬼点子多,那也得先抓住了他再说!赶紧给我追!」染潇月自然是听得见身后土匪的叫嚣,她气得咬住了嘴唇,一边为他们对男人还有兴趣感到无耻,一边下定决心要让他们在陷阱里生不如死。

还有两百米了,染潇月心中一喜,她甚至看见了先前当做记号的巨石,可就在这时,从另一侧的竹林转出来一个穿白色澜衫的女子,正迎面走上来。

什么啊,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路人。

「你快跑,后面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快跑开啊!」染潇月焦急的喊着,拼命朝那个女子挥手。

可那个女子却充耳不闻,只是将大拇指顶开了长剑的剑鞘,染潇月看见了这一幕,但她并不认为这路上随随便便遇上的人就能敌得过身后这数十个沾有人命的暴徒,于是在经过她身边时甚至拉了她一把,但发现根本拉不动对方,只好咬着牙继续向陷阱处跑去。

「老大,这还有个,一块火口了吧」「还用说吗,抄家伙!」为首的壮汉一边追着染潇月一边从背后卸下条厚重的朴刀,顺道挥向白色澜衫的女子。

「叮!——」「碎!」这怎么与他预想的撕裂血肉的声音不同,壮汉只看见一抹寒芒在他的朴刀上浮现,那厚重的刀身就立刻飞溅成无数碎铁,然后整个人便惨叫着倒在地上,大脑都被朴刀飞溅的碎片贯穿了。

后面几个土匪在惊愕中纷纷掏出了武器,大声吼叫着朝着白色澜衫女子挥砍过来,寒光飞舞中,眨眼间便纷纷倒在女子手中的长剑下,每个人的心口都插着原本握在自己手里的半截武器。

此时早已跃上巨岩的染潇月早已看呆了,万万没想到这路人竟真的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她急忙从巨石上几步跃下来,向着那个女子跑去,本想着当面感谢她出手相助,可是似乎是察觉了染潇月的脚步声,白色澜衫的女子竟也加快了脚步,几个呼吸间就与身后的染潇月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喂!你等等啊,我还没感谢你呢!」染潇月气急败坏的叉着腰,看着远去的白色身影,心中甚是费解。

算了,追不上也罢,赶紧去让那个胆小的县丞过来收尸,好领取悬赏才是重中之重,钱囊已经好久没有过鼓鼓囊囊的时候了。

要不是那个兔子县丞怕土匪报复他家里人而不敢派差役跟我来捉拿这些刽子手,我至于以身犯险引诱那些土匪到陷阱里去吗,染潇月愤愤的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

此刻距离她离开雾灵山已有旬月之久了,在这些日子里,染潇月女扮男装,化名叶天澜,毕竟染这个姓氏还是见不得光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染潇月可谓是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她开始活用经传里学到的知识,这期间,她被欺骗过,被威胁过,甚至好几次差点丢掉了性命,但这些大难不死的经历都丰富了她的成长,当行囊里的盘缠快用完的时候,她便通过完成各种富人的委托和官府的悬赏来赚取路费,以此度日。

她一路向巴蜀跋涉,不知不觉间已走过了冀州的地界,现在刚在并州琦安县里解决了骚扰城里的一伙强悍土匪。

琦安县县衙内「县丞老爷,土匪我已解决了,你可以让人去城郊十里之外的竹林里去给他们收尸了」「什么?你确定你所言为真?」「当然,赶紧去吧,我等着领赏金呢」「王林!你领着你那十多个手下去这位叶公子说的地方去看看」染潇月毫不客气的一pi股坐在了公堂上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主动给自己沏了一杯茶,虽说这人不是自己杀

的,但那个绝世高手跑的那么快,想必也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此刻她就要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假扮那位高手,若是自己对这些官场的老油子稍稍显露些恭敬之意,以他们那些雁过拔毛的性格,到手的赏金多半就得少上一半。

这些细节,染潇月一向拿捏的很好。

一个时辰过去了,衙门外传来阵阵马蹄声,护卫头子王林快速跑了进来,脸色难看的对着县丞耳语了几句,县丞的表情立刻瞪大了眼睛,转身从后房捣鼓了一阵,末了捧出一个皮囊,脸上堆着笑,双手尊敬的递给了染潇月,并表示如果她愿意留下来做他的护卫的话,俸禄绝对包染潇月满意。

对于这些痴心妄想的要求,染潇月只是轻笑一声,掂量了一下包裹,确认赏金差不多之后,不带回头的大步跨出了县衙的大门。

嗐,这么多的赏银可够自己行走不少时间了。

不过废了这么多功夫,可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啊,染潇月转头瞧了瞧,小小的县城里,仅有一座高楼耸立,远远的就能看到高高挂起的牌面——四季楼。

「就是你了」,染潇月心中选定,便迈步走了过去,此刻正是饭点,楼里的人也不少,但很快,她惊讶的发现,在酒馆的一楼有不少人围成了一圈,在那叽喳言语,似乎有什么热闹。

染潇月凑了过去,拨开一两个人,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那一身白色澜衫的女子,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手里举着一个秀气的荷包正喋喋不休的奚落着她。

「没钱还敢来我四季楼吃饭,你当我这儿是施舍乞丐的地不成?一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不知数」「就是就是,没想到这么一漂亮姑娘人模人样的,竟然会想白吃白喝」「我看啊,她多半是从妓院里逃出来的,逃的急了,身上一个子也没带」~~染潇月看不清女子的神情,但看清了她握在剑上的手已青筋暴露。

「没有钱也可以,我楼上可有的是房间,要不,我们上去谈谈,哎嘿嘿」掌柜露出了些男人都懂的笑容。

这帮闲人,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染潇月狠狠踹了她身前那个风言风语的小子一脚,让他痛苦的弯下腰,又屈指一弹,一颗足有十两的碎银「啪」的一声打在了大腹便便的掌柜脸上。

「得饶人处且饶人,只不过是一顿饭钱,又何必冷言冷语苦苦相逼!染潇月冷冷说罢,从掌柜手里夺过秀气的荷包,又驱散了围观的人群,趁着掌柜痛的呻吟,她本想拉起坐着的女子一起走,没曾想女子先一步握住了染潇月伸过去的手,一股紧握的大力传来,但很快又消失了,染潇月虽有疑惑,但还是将女子她拉了出去。

走在了宽敞的街道上,染潇月这才细细打量着身边的妙人儿,柳叶眉浅浅弯弯,朱口丹蔻,一双眼睛细看如同两汪明澈的深潭,素颜精致却冰冰冷冷的,似乎是不喜言语的样子,染潇月有些好奇,两次相遇还挺有缘分的,于是便开口道:「我叫叶天澜,之前在竹林里,你还救了我一次呢,当时还没来得及追上你表达感谢呢」「沐歆」女子迟疑了一下,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路过了一个买馅饼的小贩,染潇月上前买了两个馅饼,也不管沐歆之前吃过饭,往她手里又塞了一个。

「喏,你的荷包」她将沐歆的荷包递过去,谁知沐歆并没有接,她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染潇月,一只手拿着馅饼,一只手提着剑,只好道:「麻烦你系在我腰间上吧」染潇月瞪大了眼睛,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做不大好吧」「没关系,你是女的,好人」这下,恍若一道雷霆从染潇月的头顶直直劈下,她整个人都傻了,自己的易容和伪声是让叶楚天都拍案叫绝的存在,出来这么多天也从末有人识破,怎就这么轻易的被沐歆看破了呢。

「沐姑娘,瞧你说的,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染潇月打了个哈哈。

「我摸过你的手腕,这分明是女子的骨架,秀气娇小,不会错的」沐歆说着,眼神淡淡的看着她,仿佛是在说你继续狡辩。

原来是这里露馅了,习武之人真的好可怕,染潇月苦笑着,给她系上了荷包。

她不再掩饰了,「那沐姑娘,你此次出来是有什么事吗?怎么会连~~」「从家里逃出来的」沐歆打断了她的话,又咬了口馅饼,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前面来往的行人。

染潇月沉默了一会儿,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你现在也就是无处可去喽?」「嗯,算是吧」「那

不如和我结伴而行吧,我是要去巴蜀之地,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你我一起在路上也会有个照应」「好」「啊?」染潇月没想到沐歆竟答应的如此爽快,疑惑道「你不需要,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你是好人,而且是女的,我对去哪里无所谓,只要不被家里人抓到就行,嗯~~还有——还有——」染潇月等着她皱着眉头思考。

「我没钱了」「我真的没钱了」沐歆看着染潇月,呆呆的咽下最后一块馅饼,她歪了下头,「簪子当了,手环当了,项链当了,玉牌也当了,连衣服都换了身便宜的」说到最后,言语中竟带点委屈。

「我能斗胆问一下你的身份吗」沐歆疑惑的看了染潇月一眼,但还是道:「云州沐王府」「我是沐王的女儿」好家伙,染潇月心中咯噔一下,少女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这刺激,出山之后她也是大致了解了一下朝廷,云州的沐王是唯一一个异姓封王的家伙,替朝廷长期镇守边疆,没想到自己路上偶然遇上的竟然是他的女儿,怪不得习惯性的让他人服侍给她系上锦囊。

「等等,你那块象征身份的玉牌怎么当的,他们竟然敢收沐王府的玉牌?」「他们当然不敢,我第一次去当的时候把他们差点吓跪了,后来我只好用跃麟将玉牌上的字割去,另找了家当铺才卖掉,哦,跃麟就是我怀里的这把剑,那玉牌本来值好几百两的,结果就卖了五十两」沐歆慢慢说着,可怜兮兮的舔了舔油汪汪的手指。

染潇月看不下去了,这姑娘估计饿了挺长时间了,她把自己的那份递给她。

「谢谢你,叶姑娘,你是个好人」沐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大口大口的咽下馅饼。

「你方便的话能讲述一下你出走的经历吗?」染潇月有些奇怪,云州离并州万里之遥,要是离家出走的话就她这样呆呆的性格,怎会走的如此之远。

后来听着沐歆的解释,她才大概明白了,这傻姑娘本是沐王的独生女,全府上下对她宠爱的紧,平日里都不让她出去,生怕出了点意外,只得憋在府上练武,后来沐王妃又有了身孕,又逢此次沐王进京述职,所以便把一直央求出去的沐歆带着了,可这姑娘凭借着身手,终于在并州附近脱离了护卫的看护,逃了出来,因为从小锦衣玉食,所以充饥之时找的都是些名贵酒楼,辗转数日,身上的钱很快就花光了,连饰品都一件件当了出去,幸好这次遇见了染潇月。

按年龄来说,她俩算是同龄人,这倒是稀奇。

染潇月唏嘘不已,这妙人儿的经历戏剧性也不比自己差到哪去。

她将沐歆领到了自己之前订下的旅店内,自己换上了女装,有沐歆武功这么高强的人在身边,自然再不用以男性的身份伪装。

有着沐歆的身手,再加上自己的智谋,前往蜀地的这一路估计就好走多了,染潇月不禁暗暗欣喜起来。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染潇月拉着沐歆走出旅店,这琦安县临着虞江,夜色中江水涛涛,江畔上,染潇月蹦蹦跳跳的,一绺靓丽的长发迎风飞舞,弯月般的峨眉,一双美目细长明媚,秀挺的瑶鼻,两瓣香腮樱红粉嫩,娇嫩的肌肤如冰似雪。

「嘻嘻,沐歆,你是不是厌恶男人啊,如果说之前在酒楼里你抓住我的时候发现我是个男人,是不是就不会跟我走了啊?」「我,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有好多什么什么候的到我家提亲,当时我看那些公子哥望着我的贪婪眼神,就仿佛要吃了我一样,所以之后就挺讨厌男人的」「哦~~原来在竹林里你当时以为我是男人,才不愿停留听我道谢是吧」染潇月突然停下脚步,凑近沐歆,看着她那份精致白净的小脸在她的靠近下泛上一抹不知所措的红晕。

「啊呀啊呀,我们的沐歆大小姐好美啊,这红扑扑的脸蛋,嘻,真让人想咬上一口呢」染潇月笑着作势张口欲咬,露出可爱的贝齿。

「别,别这样~~靠这么近,感觉~~怪怪的」沐歆脸色微红,小声嘟囔着。

巧笑倩兮的少女对她如此亲密,在那双含笑的双眸下,就连对方呼出的馨香热气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本能的反应让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嘻,我说小歆儿,你这装束的看着冷冰冰的,我来给你重新打扮打扮」谁知染潇月展颜一笑,转到沐歆身后,替她整理起鬓发来,她用轻柔的手指把沐歆的散发收拢起来绾到脑后,用一根皮筋绑起来,额前留下几绺秀发,稍稍遮掩洁白的额头,「来,睁大眼睛,自信一点」「再大一点。

」「对,就是这样,看不出来嘛,你还有种英气的美」「英气?就是有种英姿飒爽,特别吸引人的美」染潇月将沐歆拉到了一个卖首饰的小贩前,让她对着镜子看看,铜黄色的镜面上,一个娇俏白净的女子正带着点羞意的望着镜中的自己,修长入鬓的黛眉下,一双寒潭泛着点点桃波,绯色的红唇轻抿,莹润洁白的额头旁抵着另一个笑嘻嘻的面孔。

「怎么样?好看吧。

啧啧,真是人见犹怜啊」沐歆看了半晌,确实感到镜中的自己比以往更有种独特的魅力,但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她放下镜子,蓦然想起身边的可人少女对她做了许多亲密的动作,只得带着点羞意抿了抿嘴,对身边嬉笑的少女道:「谢谢」美丽的少女之间总能找到愉快的话题,经过这几番亲密的接触,活泼开朗的染潇月很快就让沐歆褪去了交往的生涩,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这对于沐歆来说,更是极为珍视这第一份同龄人的友谊。

尽兴的游玩罢,二人回到旅店,准备就寝。

「小歆儿,这床这么大,不如我们一起睡吧」「一起~~睡?」「对啊,这在好朋友之间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好朋友之间~~正常的事?」沐歆脸色发烧的看着染潇月当着她的面一件件脱去衣服,只剩一件月白色的小衣,倾国倾城的面孔下是娟秀的锁骨,再往下,是在肚兜上方的两团浑源玉润的半圆,啊啊啊啊啊,沐歆捂着眼睛不敢往下看了,同为女人,但当她看到染潇月那身曼妙性感的酮体,竟感到气血上涌,鼻间发热。

「来嘛,都是女人,难不成小歆儿还害羞了?」染潇月笑嘻嘻的走过去,拉住了沐歆的手。

「谁,谁害羞了」沐歆放下手,梗着脖子反驳到,浑然不知绯色的霞光已经染红了她的白颈。

沐歆闭着眼解开了自己的澜衫,很快将自己脱的也只剩一件里衣,从另一侧爬上床,背对着染潇月,小心儿砰砰直跳。

这可是她第一次与娘亲之外的人同床共枕,虽说都是女子,但女儿家家,心中总有种旖旎的羞意。

躺了许久,却发现身边的叶姑娘却安分得很,沐歆心里突然有种淡淡的失落感,她转过身,仰面朝上,小手突然触碰到一只柔荑,反手就被它包裹在下面,染潇月握着沐歆的小手,用一种飘渺的语气轻轻的说道:「小歆儿,我悄悄跟你说,你脱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你的那里好大啊,嘻嘻,比我的还要大呢」「你」沐歆羞的又气又急,她正想着该说什么话反击这个不正经的好朋友。

却听见枕边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形成一个恒定的韵律。

小叶子睡了呢。

沐歆悄悄放下了拌嘴的心思,她往向窗外的月亮,一种奇妙的温馨感在心中弥漫,这就是有好朋友的感觉吗。

有小叶子在身边,真的很不错呢。

沐歆闭上眼,在心里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