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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绯梦录(14-15)(2 / 2)

白发老者闻言,只是苦笑一番,随即不再言语,显然是默认了此事。

「多谢燕爷爷!」

马尾少女甜甜一笑道。

明德坊萧府,天阳侯萧誉正在书房里处理政务。

这时,一名老仆急匆匆推门而进,指天道,「老爷,快出去看看,天生异象了!」

萧誉一怔,立时掀袍而起,疾步走出书房。

望着异象频频的夜空,他心中咯噔一下,陡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向一旁的老仆问道,「宝玉还在府中吗?」

老仆犹犹豫豫道,「许是还在!」

其意便是指宝玉已不在府中。

萧誉登时勃然大怒,「你立马派家仆出去寻找,务必在一个时辰之内将他寻回来,若是找不到,他们就不要回来了!」

「是是!」

老仆连声答应,不敢推诿,唯恐惹怒了主人。

文泉院,萧宝瑛正在指点萧宝筠和萧宝环两个幼弟读书,当下萧宝玉这一辈中的嫡子不过区区六人,老大萧宝琼已到外州任职,老三萧宝器只爱舞刀弄枪,老四萧宝玉更是个不着调的家伙,因此教导两个幼弟的责任便落到了老二萧宝瑛的头上。

好在他性子随和,非但没有怨言不说,还颇为上心。

家中有此佳儿,长辈们自然高兴,准备待他成婚后,便动用家族影响力为他安排一个上好的官职。

此时天生异象,自然也吸引了他们三人的目光,萧宝筠和萧宝环偏着脑袋看着夜空,童声童气道,「二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萧宝瑛轻笑道,「天星运转自有道理,待你们长大后便知!」

以往萧宝筠和萧宝环问到一些不该问的事情,他便是如此打发。

果然萧宝筠和萧宝环没再纠缠下去,只是萧宝瑛眉间却有一道忧虑难以消去。

长青阁,萧螣隐居之处。

他同样望见了夜空的异象,屈指一算,叫来老仆道,「你立马出去候着,稍后将有客人来访,届时不必来报,直接带他们来见我便是!」

「诺!」

老仆应道。

果然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老仆便带着一白发、一血发两名老者回来,二人身后还跟着一名马尾及臀的娇俏少女。

「螣老头,你这术算之术却是越发得炉火纯青了!」

血发老者大大咧咧说道。

萧螣也不生气,哂笑道,「燕赤陛,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改改这惫懒的心思,当着小辈的面也不害臊?」

燕赤陛呵呵笑道,「改不了,也不想改!」

面对燕赤陛这番近乎无赖的语气,萧螣只好付以苦笑,他回头看向白发老者问道,「姜夔兄,别来无恙否?」

白发老者淡淡道,「萧螣兄,当初你答应过事莫非忘了吗?」

萧螣郑重道,「姜夔兄之事岂能忘却!」

姜夔指天质问道,「那方才的异象是何故?」

萧螣淡淡道,「天生异象,自有缘故,姜夔兄怎能一口断定与我萧氏有关?」

姜夔哼了一声,问道,「那不知萧螣兄的小孙儿去哪儿了?」

萧螣回道,「我这孙儿甚是顽劣,也不知去何处玩耍了,姜夔兄若是想见,可稍待一二,我这就命人去寻!」

姜夔闻言,径直寻到萧螣身旁的石凳坐下,意欲不言自明。

燕赤陛见状,嘿嘿一笑,也是走到一旁坐下。

萧螣见此,对一旁的老仆正声道,「立刻去寻宝玉回来见我!」

「诺!」

老仆应道。

层层帷幔遮掩的香塌上,旖旎的烛光微微跳动,宝玉赤裸着身子躺在塌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美艳的少妇则是俯身在他的胯间,玉手扶着肉茎,伸出粉色嫩舌细细舔舐,螓首后则是高高翘起的圆臀,一丝不挂。

方才她得了宝玉的阳精后,只是粗粗炼化一二,便发觉对她的修行大有补益,几乎如同数年之功!大喜之下,胡娆便想着如何把宝玉系在她的裤腰带上。

勃胀的紫红肉茎压在春情满布的俏脸上,粉色的舌尖一点一点地舔舐着肉茎,便是春袋也未曾遗忘,就在胡娆尽心侍奉之时,一阵急促的金铁之声传来,久久不绝。

胡娆暗骂一句,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个时候过来,她稍稍起身,撩起眼前的秀发别过耳后,歉意道,「小官人,许是哪位1识,奴家出去应付一下!」

「嗯!」

宝玉未曾反对。

胡娆穿好衣裙来到院子里,打开院门,只见院门口站着一名高胖健妇,穿着一身麻布衣服,膀大腰圆,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见胡娆打开院门,她哀求道,「胡姑娘,你今晚定要救救我啊!」

胡娆却是认得她,乃是前街卖菜的牛大娘,也是妖类出身,当即不解问道,「牛大娘这是何故?」

牛大娘慌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巷尾,见无人到来,着急忙慌道,「今夜也不知怎么了,缉妖司那帮人到处抓咱们,连卖苦力的杨大力都给抓走了,我要是走得慢点,指不定也给抓去抽筋剥皮,现下只好厚着脸到胡姑娘这里求救,望姑娘允许我进去躲一躲!」

胡娆娥眉微蹙,既然缉妖司到处抓人,那她这里也称不上安全,只是她也不好回绝,只好说道,「牛大娘先进来避一避吧!」

牛大娘闻言一喜,当即迈步踏进了院子。

宝玉原本躺在香塌上,回味着方才的旖旎滋味,可待胡娆离去后,被蒙蔽的心神回归,陡觉迟迟不归甚是不妥,当下起身穿上衣袍走出来,一眼望见胡娆和一名健妇在院子里说话。

胡娆不想宝玉这个时候出来,只好解释道,「这是前街的牛大娘,她的小孙儿生了重病,因手头紧所以来借点钱凑手!」

牛大娘也不想会在这里望见生人,因此借着胡娆的话头应道,「是啊,是啊!」

宝玉不觉有它,伸手入兜,掏了一把银币出来,大约有二三十之数,强行塞到牛大娘掌中,「牛大娘,我这里还有点银钱,快去给你的小孙儿看病吧!」

说完,和胡娆打了一个招呼,便开门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胡娆和牛大娘。

此时夜色极深,大街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只有街边的店铺上还挂着零星灯火,偶尔还会有一二行色匆匆的路人。

宝玉头脑昏沉,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进着。

突然,一行三人成品字形拦住了他的去路。

宝玉抬头一看,见三人穿着统一制式的紫色袍服,腰间还挎着一个匣子,也不知装得什么东西,看向自己的目光更是颇为不善。

「休要拦我!」

宝玉斥道。

三人相视一眼,站在后面的一人道,「此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妖气,便不是妖类,也当与妖类见过面!」

站在首位的络腮男子点头道,「先抓回去审问!」

「好!」

宝玉见三人围上来,似要捉拿他,当即浑身翻找起来,就在三人即将将他逼入死路时,他终于翻出一块腰牌,亮出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三人定睛一看,却是一块金牌,上书一个御字,周身云龙腾舞。

「御赐金牌?」

三人大感棘手,能得此牌者至少是皇亲国戚一流,休看他们威风八面,吓得那些妖类关门闭户躲避,可实质上只是九品小吏而已,在这等人物面前,只有弯腰赔笑的份!就在三人脸色变换时,一辆三驾马车驶来,车首坐着一名青衣装束的老仆,其人眼力极佳,一眼便认出了被三人围困的四少爷,当即停住马车,跳下车来,拦在三人面前,抱拳道,「三位差爷,这是我家四少爷,今晚喝醉了,还请多多见谅!」

三人颜色稍缓,微微松了一口气,见有台阶可下,也不再管什么妖气,当即转身疾步而去。

萧府,长青阁。

望着被带回来的孙儿,萧螣神色如常,仍旧安坐原位。

反倒是姜夔和燕赤陛脸色有些不好看,盖因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萧宝玉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衣冠不整不说,还带着一股子酒臭味,眼色熏熏然。

这一看就知道是个扶不起的纨绔子弟,将来别指望有什么大成就,便是跟着姜夔两人来的那名马尾少女也捂住鼻子嘴巴,露出一副厌恶之色。

一旁的老仆还在述说着方才的遭遇,若不是他去得正是时候,指不定要被缉妖司的人抓去。

燕赤陛实在是看不下去,咳咳几声,打断了老仆的话,对萧螣道,「螣老头,虽然这孩子有业因在身,但你该教导还是要教导,岂能让他如此荒唐度日!」

萧螣瞥了他一眼道,「赤陛兄如何以为我未曾教导?」

燕赤陛顿时无话可说。

萧螣转过目光,叹道,「实在是这孩子天性刁顽,不肯受教啊!」

姜夔也是微微蹙眉,心道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今日的天象确实与其人无关!久思无果,姜夔也不好再待下去,于是起身告辞。

萧螣见状,对老仆道,「你送两位大人出去!」

「是!」

老仆应道。

待三人离去,原本烂醉如泥的宝玉立时翻身而起,眼睛透出一股狡黠之色,「嘿嘿,爷爷,孙儿的演技不差吧!」

今日他虽饮酒过度,但其实回府的时候,便已醒过来了,只是听有恶客上门,遂才继续演了下去。

「你啊!」

萧螣一脸疼爱地指了指他。

「他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宝玉

不解问道,「为什么每次他们来,爷爷您都要让我装成纨绔子弟的模样?」

萧螣仍旧是以往那个回答,「等你将来长大后便会知晓!」

爷爷不肯明说,宝玉也不好追问下去。

「快回去歇息吧!」

萧螣对孙儿道,「明日你爹指不定得怎么教训你呢!」

宝玉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走出萧府后,燕赤陛便与姜夔分别,姜夔则在孙女的搀扶下向马车走去,他一迈步,陡然发觉自己方才似乎有所遗漏,那萧宝玉浑身酒臭自然不假,但其中却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妖气。

他刚想回身去查个明白,却又立时停住了脚步,自己何必去示警呢?待那妖物害了他岂不更好?见姜夔停下脚步,神色变化,一旁的马尾少女问道,「爷爷可是还有事要办?」

姜夔轻声一笑,「今日之事已毕,咱们回去吧!」

说完,便带着马尾少女上了马车离去。

次日,宝阳院里。

萧誉忍了一夜的怒火,天不亮就带人闯了进来,一把将宝玉从床上揪起来扔到院子里。

如此这般仍不能消去他的怒火,又叫下人将宝玉绑在了庭树。

萧誉拿起一根鞭子,大声斥问道,「昨晚你到哪里鬼混去了?」

宝玉哪敢如实回答,强撑道,「是诗社的朋友聚会,邀我前去品诗,席间多喝了几杯!」

只听啪的一声,皮鞭挥动,传来一声破空之音。

「啊~」

宝玉惊呼一声,顿觉嵴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还敢在我面前撒谎!」

萧誉勃然大怒,说完做势欲打。

「爹,别打,我说的都是真的!」

宝玉连连求饶。

萧誉停下手来,厉声问道,「既然是诗会,在哪儿举办?都有哪些人参加?」

宝玉早有腹稿,可怜兮兮回道,「是在咏雪湖边举办,我当时和李莽、王子鸿、陈治等人在一起!」

萧誉瞥了一眼随从道,「你立刻出去打探一番,看此事是否是真的!」

「是,老爷!」

随从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回来禀告道,「老爷,昨日咏雪湖边确实举办了一场诗会,少爷也确实在场露面!」

宝玉闻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行事谨慎,昨日在赴宴前专门去了诗会一趟,只要父亲不细查,此事便不会暴露。

萧誉狐疑道,看来是自己错怪儿子了。

只是他不肯认错,又是一鞭子打了过来,「族规有言,非特例不许在外迟滞不归,你昨晚喝得大醉,亥时才回来,难道不该打?」

「该打,该打!」

宝玉这个时候可不会和父亲较真,非常利索地认了怂。

萧誉见状,怒火去了大半,扔下皮鞭,对跪着一众侍女道,「你们去把少爷放下来吧,记得给他上药,免得留下伤痕!」

打虽打,但他也颇为心疼,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打出事情来,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是!」

一众侍女应道后,赶紧上前解开绳索,将少爷放下。

萧誉踌躇了一会儿,见儿子无事,这才放心离去。

临出门时,他回身对宝玉道,「你与薛氏的婚事即将举行,左右只有一个月的功夫,未免出什么意外之事,这段时日你就不要外出了,在家安心读书就是,宫里的差事为父也会帮你挡去!」

方才遭受一顿毒打,宝玉不敢说什么反对的话,只得道,「儿子听爹的安排就是!」

点了点头,萧誉这才挥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