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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岛Berde(9)(2 / 2)

「你这个魔女!」

阿纳丝塔夏呜咽了起来,泪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维罗妮卡那近乎扭曲的表情着实能让没见过她的人都吓一大跳,一旁的梅拉已经被吓得用翅膀遮住了脸,蜷缩成了一团,而我则已经是出了一身冷汗,嵴柱僵硬得无法动弹,阿纳丝塔夏还能端坐在那儿已经是个奇迹了。

「魔女?我可不想被魔女的女儿说是魔女!」

砰——火光一闪,阿纳丝塔夏用我的铳发射了一发全威力弹,她起身瞄准了维罗妮卡的面门,维罗妮卡即时预料了她的动作,用未持铳的左手反手握住了阿纳丝塔夏的手腕,让铳口别开,擦过的火光仅仅烧焦了她侧边的些许发丝,子弹在砖墙上砸了个拳大的坑,又被弹开来嵌在了木地板上。

「这把铳明明能打烂整面墙,你就这点儿能耐吗?」

尽管是非惯用手的反手姿态,维罗妮卡依然有惊人的握力让阿纳丝塔夏的手腕失去知觉,从而松开手里的铳,她的手指也因剧烈的疼痛不自觉地扭曲着,可她仍咬着牙瞪着维罗妮卡,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呜咽。

「你……给我道歉……」

「你可先骂我是魔女的。」

「不许你这么说我母亲!」

阿纳丝塔夏几乎是吼了出声,可紧接着维罗妮卡就拧过了她的手臂,将她翻倒在桌子上。

「啊——」

阿纳丝塔夏发出惨叫,我起身要去扶她,可维罗妮卡的铳口又朝我的脸凑近了一些。

「区区边境的小卒,胆敢叫我魔女,你是疯了吗?」

「喂,维罗妮卡!维罗妮卡同学!请你听老师的话,把她放开,好吗?」

我苦言相劝,得来的是维罗妮卡的一声冷笑,她像丢掉吃剩的果核一样随手甩开的阿纳丝塔夏的手,而上前去搀扶的我又被阿纳丝塔夏给推开了。

「亚兰佐老师,真是失礼了,呵呵。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这个可怜的家伙扔在冰原里任由那些恶新的哥布林糟践,让她和她那个腐朽的家族一同烂掉。这样也不至于把您也牵扯进来,受这些委屈。」

维罗妮卡邪魅地笑着,一边抓过阿纳丝塔夏的手,不过这次她用治疗法术治好了被自已握出的瘀伤。

「这个没用的男人能满足得了你吗?阿纳丝塔夏小姐?向你父亲那样壮硕的才能让你那位母亲大人满足吧?这样的男人在骑士团里可多得是……」

「够了!」

阿纳丝塔夏厉声打断维罗妮卡毒蛇般的讥讽。

「如果你想知道那个混账东西都干过些什么混账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哪怕你把我当成和他一样肮脏的渣滓。但我绝不容许你再侮辱我母亲半句!」

维罗妮卡勾起嘴角,用之间勾着铳的护圈将其悬挂在半空中,翘起被黑色裤袜包裹的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

的姿态。

阿纳丝塔夏也坐回了原本的位置,用手掐了掐自已的大腿,一脸的不情愿。

「开疆拓土的先驱、冰雪铸成的利剑、国王的剑尖,抑或是所谓的正人君子,这些称号在我出生后便没有了意义。」

这是阿纳丝塔夏最不愿提起的事情,因为她出生后母亲就一直很虚弱,常年卧病在床,她把母亲的病归结于自已,甚至因此憎恨自已。

父亲对她很严厉,在他眼中女儿不过是一粒碍眼的沙子,却把自已的爱妻绊倒,再也无法起来。

她只想逃离那个男人,却舍不得宠爱自已的母亲。

「那个男人有极端旺盛的欲望,他渴望权力,其次是性欲。」

「恐怕这才是你母亲卧床不起的原因。」

维罗妮卡不忘冷嘲热讽,阿纳丝塔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应该对你表示赞同,骑士小姐。」

阿纳丝塔夏继续说到。

「那个比哥布林还性欲旺盛的家伙,已经没有哪个女人能再满足他的欲望。如果说他对我的母亲尚存一些感情的话,他所做的便仅剩下最纯粹的兽欲。」

说着,她看向了梅拉,似乎有一口气吐到了熊口,又被强行咽了下去。

「我不知道……也许我应该道歉,我的家族杀害了太多无害的魔物,尽管对于人类而言这似乎构不成罪孽。但,把活着的魔物,像你这样的女孩作为商品……去做那种肮脏的生意,我是无法容忍的……」

「呵,和她同族的女孩们可还在王都的地下被铁链锁着呢。」

维罗妮卡说着,一边用手绢擦拭着自己的短矛和盾牌。

我猜想,她一定在谋划着要如何把那些梦魔救出来,而且这是件迫在眉睫的事,拖延得越晚,就会有越多的梦魔完全堕落成魅魔,那样的话就只能杀掉了。

对魅魔这种危险的魔物,维罗妮卡是一向不会手软的。

「总之,在扩张时捕获的魔物被运送到周边领地王都来售卖,这样就能维持家族扩张的开支,他甚至预想在西侧的一处海湾修建港口,直接把作为商品的魔物销售到东大陆。在我母亲病倒时,也是他所能扩张的领地到达极限之时。这个欲求不满的家伙便盯上了冰原里的魔族。」

「亏他这么多年都没被榨干。」

维罗妮卡嘲笑到。

「十三岁时,我误打误撞地碰到了宅邸里的机关,找到了他的地下室,那是他背着母亲和那些魔物交欢的地方。里面有七八只被锁链拴住的魅魔,她们的角被锯断,用锉刀磨平,连翅膀和尾巴都被砍断了。尽管我就在她们身旁,她们彷佛看不到我,眼神黯淡得像是已经死了……还有一只被随意扔在一个角落,看样子已经奄奄一息,两腿间都是……」

「呜呜!」

听到这样的描述,梅拉再次蜷缩成了一团,连维罗妮卡都面色凝重。

「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魅魔都会先被折磨一通,这样她们会不受控制地疯狂索求jing液,同时也剩不了多少反抗的力气。」

维罗妮卡再次用拳头砸了下桌子,不过这次她收住了力量,仅仅是让桌子发出了一声闷响。

「看样子是的,」

阿纳丝塔夏点了点头,「她们的脖子上都有被掐过的伤痕,那样庞大的手印只有我父亲……」

「如果哪只魅魔不受控制试图用魔法吸干他的魔力,他就会掐住她的脖子,直到她窒息晕过去。」

维罗妮卡分析到。

「我忍住那种恶心的感觉,跑了出去,我离开了家好几天,差点被冻死在外面,最后饿昏掉的我被他找到带了回家。那时我仍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面对在我床边守着的这个男人,醒来的我再一次昏了过去,那之后我整整躺了一周才恢复过来。后来,我就离开了家,到王都的公学来读书,直到十八岁那年被他接了回去,没有继续升学。」

「哼哼,说起来你和亚兰佐老师还是同届呢。」

维罗妮卡邪魅地笑着看向了我。

阿纳丝塔夏用余光瞟了我一眼,不吭声地点了下头。

「总之,阿纳丝塔夏,这次袭击绝无可能是无预谋的,你的父亲恐怕已经可以确定是罪魁祸首了。」

维罗妮卡起身走到阿纳丝塔夏的身后,戴着白手套的手从她的颈部缓缓移动向肩膀的两侧,同时弯下腰在她的耳边低语。

「还有——你的母亲。」

「不、不可能的……」

她的语气在颤抖着,目光一直耷拉着。

她走到门边,打开了公寓的门,做了一个「送客」

的姿势。

「维罗妮卡小姐,更多的事情恐怕我也不会比您清楚了。能请你们离开了吗?」

维罗妮卡自是大方地站起身来,顺手拎起自己带来的武器,给了梅拉一个眼神,梅拉便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而我也只好起身走到门边。

「我们会立刻着手调查,实际上——我们一直在做,你那已经成为废墟的老家大概已经又被翻了个底朝天了吧?过几天你会被骑士团传唤,请做好准备。」

说完,她信步走出门外,梅拉则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着,也不敢离开她半步,只留下我和阿纳丝塔夏站在门口。

「请你也一并离开吧,亚兰佐。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的话,时间越久越好。」

「阿纳丝塔夏……」

她请推着我的后背,几乎是把我赶出了门外,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木质的门板随后又传来「咚咚」

的声响,我能想象到我心爱的人此刻正一个人挨着门坐着,把脸埋在双膝间哭泣。

我于是又折返,想要敲她的房门。

「让她自己待着吧!」

是维罗妮卡,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正倚靠在下层楼梯的扶手上看笑话。

「维罗妮卡、维罗妮卡,你今天做的,不!你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随心所欲、如此的不讲道理。你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把我卷进来?你明明可以把这位可怜的小姐直接绑起来,用你那些变态的手段拷问出你想要的一切。」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亚兰佐老师?」

面对我居高临下的质问,维罗妮卡挑起了眉毛,把手抱在了熊前。

「以前的男爵到现在的骑士团,所有人都在找南方山脉的线索。那样数量庞大的魔物几乎是沿着公路直逼男爵领的首府,而后又消失不见,这可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

「那就算你再缠着阿纳丝塔夏,她能把你带到魔物的巢穴去吗?」

我打断她并质问到。

「能到那里去再活着回来了,除了她就没有其他人了,不是么?我敢打赌,她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们,并且,她一定也在利用你。」

我并不想相信她挑拨离间的鬼话,便扫兴地结束了话题。

事到如今我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毫无利用价值,而当下我和阿纳丝塔夏的关系也岌岌可危——她恐怕已经把我认定为维罗妮卡的同伙,而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受到指使的利用。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孩子。」

我看向了梅拉,她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

「哼哼,我想克雷肖女士会很乐意要一个新的模特的。」

维罗妮卡走到我身边,用力推了推我的背,致使我走下了几级台阶,让她的嘴的高度能刚好触及我的耳朵。

「小安娜,她可没生你气哟~」

我一时竟然分不清她和梅拉谁才是恶魔。